满族传统发式( 六 )


满族女人虽然早有戴花之俗,但大拉翅上佩戴绒花,却是有一定的汉文化影响因素。大绒花佩于旗头正中既漂亮又有讲究,称之“头正”。其与满族男便帽“帽正”一样,源于汉儒家文化的中庸思想。中庸乃中正、中和之意,乃无过无不及之态,是为人处事的最高道德标准。故《论语·雍也》曰:
“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
满族大拉翅上正中佩的大绒花,及压鬓角的小绒花还有一讲,即借汉语“绒花”与“荣华”之谐音。旗头上佩绒花有祈福纳祥,祝以荣华富贵的美好憧憬。满族乌黑绒缎的大拉翅上,正中佩戴一朵大白绒花,有一些汉族人很不理解,认为不吉利,其实,这里蕴含着更深层次的满族历史悠久的俚俗和萨满文化内涵。满族是有尚白传统的北方民族,其先民金女真人时便有尚白之俗。《大金国志》载:“金俗好衣白”。
早年,满族人在祭祀时也是穿着圣洁的白衣。《龙城旧闻》载:
满族背灯祭时,“熄灯,一人白衣跪地祷”。
富育光先生在《满族与朝鲜文化比较研究》中讲,满族的传统文化观念认为,“ 白色又是日月本色,星光和火光的本色。日月之色,光炽烁白出于东方。”满族的萨满文化观·念认为,白为圣洁之色,白色为灵魂之色,魂魄是洁白的水珠,栖息于朝露翠叶之上。
富育光先生在满族的原始创世神话《天宫大战》中讲,刺猬神为了帮助天神阿布卡赫赫战胜恶魔,化作了一朵洁白美丽、芳气四射的白芍药。耶鲁里等众恶魔见其美丽至极,争相前去采摘。突然,白芍药光变成了千万条光箭,照射进了耶鲁里等众魔的眼里,恶魔们疼痛难忍而仓皇奔逃。
从此,满族人便喜花戴花,尤其对有驱魔辟邪之功的白芍药倍加喜爱。如此看来,满族的大拉翅旗头上,配饰白芍药、白牡丹等大白花便不难理解了。后来旗头上佩饰红花、粉花则是一种改进,也将满族古老的尚白文化传统给改没了。满族的旗头大拉翅上,还有一明显的饰物,即是“旗头穗”。旗头流苏穗从旗头垂下,穗梢至肩上。穗上饰有珍珠流苏及宝石、翡翠等坠角,一走便摆动,益显满族女子的端庄秀丽之中又展现着活泼飘逸。旗头流苏分单穗、双穗两种,又分白穗、红穗两种。配单穗、白色旗头穗的是满族的格格(未出嫁的姑娘、小姐),配双穗、红色旗头穗的则是满族的乌伦(已婚的媳妇)。
大拉翅虽然很美观时尚、端庄典雅,但梳理起来却十分的麻烦。梳这种旗头既费工费时,又需要别人来帮忙。为了把头发梳理定型,还要用榆树皮泡水来梳头。头梳好后,为了头发乌黑光亮还要抹上梳头油,最后才将大拉翅像帽子一样戴上,还得佩戴扁方、头钗、凤簪、珍珠流苏等饰物。满族女子梳了旗头大拉翅,受其约束只能直着脖子、挺着胸坐立行走,那才是真正的“走得正,行得端”!尤其是头戴着旗头大拉翅,脚上穿着花盆底绣鞋,更显得端庄文雅、雍容丽质。
女童发式、盘鸦、老卷儿
早年间,满族男孩儿女孩儿的发式基本是相同的。满族的男孩儿,婴儿时理的头是“马蹄盖”头,护“脑门囟儿”,之后稍大时理“鬼见愁”,这两种发式小孩子头是散发。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二三岁以后便开始剃发编辫,梳“朝天冲”(蜡扦儿),“坠根”“歪辫”“狗拉车”“王八辫儿”等。
满族的女孩儿在婴儿及幼儿时和小男儿孩一样,也是梳着这几种儿童发辫。毕竟是男女有别,家中父母也爱打扮自己的小宝贝格格。故此,有的人家给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梳两个小髽鬏。这两个小髽鬏有的是梳在头顶,左右两侧各一个;有的则是梳在脑后两边。这两个小髽鬏扎着红头绳或红绿彩绸条,显得小女孩儿十分的活泼可爱。因这种小髽鬏是支在头两边各一个,故人们称之“小山羊角”。
这些满族小女孩儿当然不会知道,这种头上梳的髽鬏,竟是跟随她一辈子的发式之始,只是梳在头上还是梳在脑后,是戴旗头梳京头还是简简单单的梳“老卷”而已。
满族女孩儿与男孩儿头上装饰的最大不同之处,是小女孩儿二三岁时便要扎耳朵眼儿,这是为她长大后戴耳钳准备的。满族对耳饰十分的重视,《三朝北盟会编》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