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界:外科医生应该怎样训练?美国外科之父的思考( 四 )


德国一所著名大学诊所里 , 不仅仅是第一助理 , 所有外科工作人员都享有几乎最理想的手术学习和研究设施 。 临床资料的数量是巨大的 。 手术的工作在早上很早就开始了 , 常常到下午很晚才结束 。 门诊部门由外科住院总医师(the chief surgeon)管理 , 由他的助理医师实施; 由此 , 患者不再会转诊至某些诊所或其他机构 , 并被视而不见 。 手术中获得的病理资料在专门的外科实验室中精心整理 , 必要时保存在博物馆中 , 这应该是大学外科的一个重要特点 。 许多设施和鼓励给予每一个工作人员以便进行研究工作 。
尽管在某所大学的大型诊所里当了8到12年的助理医生能奠定声誉基础 , 但当一位德国外科医生被邀请填补教授职位时 , 他的工作才真正开始 。 现在他渴望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新职位 , 他有激励他人取得成就的动力 , 他用新的标准来衡量自己 , 他内心有一种想要出人头地的欲望 , 正如播下的一粒种子 , 这粒种子将会孕育出一种足以媲美最伟大的大学、甚至可能整个柏林的辉煌 。 在德国 , 这个职位的声望是我们在美国的临床医生无法真正理解的 。 在每一所大学里 , 外科教授职位有不巧的传统——都由著名的外科医生担任 , 他们的名字因对科学、对大学、对国家、对研究员的贡献而被珍视和尊敬 。
在我的学生时代 , 在莱比锡有Thiersch;在黑尔有福克曼(Volkmann);在波恩有布施(Busch);在图宾根有维克多布伦斯(Victor Bruns); Nussbauni;在斯特拉斯堡有利克(Liicke);他们都赫赫有名 。 把自己的名字镌刻在这些人的下面 , 继承他们的技能、知识、热情、荣誉和责任感 , 难道不值得吗?德国的外科教授通常是一个有很大影响和权力的人 。 他的社会关系、责任、对外科手术和相关科学的知识 , 以及对艺术、音乐、文学和世界事务的了解 , 造就了这样一种人 , 他的国家会为之骄傲 。
最近 , 我询问一位有名的外科医生 , 一所重点大学给他提供了一个职位 , 他为什么会拒绝 。 他回答说他的临床工作量很大 , 同时报酬也很丰厚 ,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意愿在一年左右的时间里进行一百场学术演讲 。 年轻人自然会十分高兴与渴望能得到一个教授的职位 , 这能够给他们过上好的生活提供保障 , 同时也能让他们显得出类拔萃 , 但对于已经十分出名的年长的医生 , 他们的收入已经得到了保障 , 便没有意愿从事需要被规定的教学任务 , 更何况他们并没有受过有关教学方法的训练 , 而通过教学获得的报酬与他们的劳动也不成比例 。 甚至对于那些已经有多年手术经历的医生 , 日常的工作有时也会变得令人厌倦 , 以至于他们试图在产生足够的直接或间接的回报前便放弃 。
我们外科医生教育系统的弊端几乎存在于从最低级别到最高级别每一个层级的医生中 。 我只想拿对于最优秀的人 , 那些渴望在外科领域有更高职业生涯成就的人的训练举例 。 当他们毕业后便成为了医院的实习生 , 但他们在医院中的时间仅仅有一年半 , 偶尔是两年 , 只比德国要求每个医学学位申请人的医疗服务期限稍长一点 , 平均来说 , 也不像东京大学要求每个医学毕业生的医疗服务期限那么长 。 实习医生不仅仅会受到经验缺乏的困扰 , 也会受到经历过多的困扰 。 在短短的实习服务期内所承担的任务对于他来说十分沉重 , 他便习惯了在缺乏准备的情况下进行操作 , 虽然获得了对处理紧急事件十分有用的自信与自满 , 但这往往使他看不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 从而对他事业的发展产生羁绊 。 一名外科医生应该从他的助手那里获得最大的激励与支持 , 毕竟他每天应该会花很多时间和助手在一起 , 但这仅仅在他们获得足够的发展机会时才有可能 。
但是 , 尽管实习医生在短短的实习期内吃尽苦头 , 医院与外科医生则有更多的难处 。 每一所重要的医院都应该至少有一名外科医生 , 他们不仅能够处理任何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 , 进行任何一项外科手术 , 而且能够识别所有普通病理组织病变的大体外观 。 然而 , 当实习医生离开医院时 , 他们并没有什么经验 。 最终 , 他可能会进入某家医院做主治医师 , 之后会去带教其他医生去做他自己之前从没有学过的手术 , 或者在手术台旁针对自己可能并不熟悉的 , 或是干脆听都没听过 , 见都没见过的情况发表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