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东西|万民伞:古代百姓对好官的朴素表白( 二 )


再了解一下断案。
官老爷队伍中,当然有通过买官鬻爵上位的不学无术之士,这种情况下,官老爷后面站着的、那个叫“郎中”、“师爷”或“师老爷”的人,就非常关键。
“师爷”大概源于古代幕府的宾客制度,从业者都是读书人,他们饱读诗书,了然刑律,精于人情,熟谙人心,但却科场失意,就到各级官府衙门去谋个职,混口饭吃。
当然,“师老爷”与官老爷并非主仆关系,二者地位相当,对于这些买官鬻爵上位的官老爷而言,“师老爷”的地位甚至高过官老爷,相当于官老爷的“老师”。
师爷在官府舞文弄墨,倒也与读书、文字没有全然划清界限。时机成熟时,仍然可以振作起来,上得科场,考个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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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足轻重、不可或缺的师爷。图源:《横穿克里塞——从广州到曼德勒》)
作为全能型的官老爷,四面玲珑,八方应酬,事务繁杂,加之总要削尖脑袋往上爬,几乎无心审案。
师爷代替包揽官老爷的执法职能,如果官老爷误解法令,出现差错或者明显出现扯犊子的判罚,师爷马上提醒。
官老爷审案还要看心情,“有时不为别的原因,只因法官情绪不佳,不管投状人是不是有关当事人,都打一顿板子。”由此可见,古代官老爷审案,基本都属于“先打后审、打了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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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测县令此时心情不错。图源:《一位美国工程师的中国行纪》)
再看衙役。
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公堂前方两旁,和公案桌前的官老爷一道,形成一个“凹”字形,实现对原告和被告的半包围。加上热情四溢的围观群众,则完全形成“回”字形包围圈,对原告被告形成极强的心理压迫。衙役们的嘴里“喂呜喂呜喂呜喂呜”不停嚎叫,配以一阵紧似一阵的、咚咚咚咚咚的鼓声,回音袅袅,绕梁三日,简直瘆得慌。
人手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棒,是他们的必备道具,他们的道具也可能是“约4英尺长的竹竿,其3/4的长度被劈开,这样衙役在空中挥舞时竹片就会互相撞击,发出骇人的噼啪声”。
官老爷的脾气不好,衙役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工资就低,奖金没有,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又被某个上司要求意思意思,正窝着一肚子的火呢。这时,围观群众尤其那些弱势群体如顽童、长者、乞丐、残疾人等,就要非常留意脾气和心情都欠佳的衙役,注意他们手中的竹竿的走向,说不准它会落在谁的头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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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看我不抽你几鞭子!图源:《横穿克里塞——从广州到曼德勒》)
过堂是一次考验,但是过堂前的折磨更是令人望而却步。
告状必须要有状纸,即书面的讼词。
如果没有状纸,口说无凭,一概不予受理,直接轰出衙门。那些时候,百姓受教育的机会少,这就催生了一个不错的行业:“代写书信”“代写状纸”。由申诉人口述,先生“代写”。代写者多为高考落榜生,语义表达值得信赖,因此“家书抵万金”。
如果状纸在手,衙门口有专人先行审阅,看看是否达到基本格式要求,类似于如今医院里的“导诊分流”,对于那些有差错的或者无理取闹的,予以驳回,并狠狠地打一顿,让他们长点记性,轰出衙门。
达到标准的,则予以放行,进入下一步程序:师爷会收下状纸,把它折叠好,放在公案桌上,静候官老爷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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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深似海。图源:《中国家庭中的儿童生活》)
告来告去,如果官老爷依然故我,误判严重,或者睁眼说瞎话、错得离谱,申诉人可以向上继续告状,即告御状,直接向皇帝投诉。
皇帝专门设立7道屏门,每道屏门后均设有一面“正义鼓”,每面正义鼓设有专人护卫。百姓有冤,可以“击鼓鸣冤”。百姓敲击最外面的那个鼓,倒数第二个鼓那里听得鼓声,敲响鼓,以此类推,犹如击鼓传花,直至离皇帝最近的那第七个鼓也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