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卷不动的35岁大厂人,去道观修行了( 二 )


每个在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修行方式,不再像现代社会中的人们一样打游戏、刷短视频,而是晚饭后爬山看日落,跟着夕阳下沉进入心流状态,美满而早睡的一天就愉快地结束了。
2、填了基本资料,交了疫苗接种证明,我裸辞了2008年,大学毕业后的我在体制内从事食品质量检测,每天对着那些实验数据,特别死板,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一眼望到头了。那时的我们不像现在的孩子想的比较通透,愿意考公拿个铁饭碗,反而觉得铁饭碗哪有自由重要?所以坚持了四年,2012年离职来到了广告业。
几年来,连轴转的生活很少让我有时间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当时的选择到底对不对?或者我是不是被内卷了?我是不是创造了价值?因为觉得自己对这个行业是有感情的,那些作品以及业内奖项都是对自己的肯定。
一切要从2016年那次面基讲起。
那一年,为了照顾高血压的父亲,我从上海回到北京。我有一个网友,长得很好看,也是北京人,还是广告业同行,平时会聊一些工作之类的,就约着出来见一面。
聊到我最近正在看中国哲学史,她和我说自己是个道士。因为我本身对哲学也比较感兴趣,就和她聊了一下,发现她看东西都特别通透,并不在意外界对自己的评价与看法。这就是道家的思想吗?我当时特别感兴趣,就拜她为师,想跟她学,可以说她的人格魅力对我信仰的影响还蛮大的。
道观|卷不动的35岁大厂人,去道观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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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里的猫猫,受访者供图
不过道士都比较清高,比较怀术自宝,她觉得自己教不了我什么,建议我看书自学。
我看了些《道德经》之类的书籍,愈发感觉自己以前的想法有些粗浅。给我很大的冲击,甚至产生了怀疑。因为我们这行并不创造与生产价值,就是为了给客户赋予更多的溢价,去帮他们把产品卖到更高的价格,然后来赚钱。作为一个没有话语权的乙方,我感觉特别不值得。那种感觉特别虚无。
在这一行做了10年,我发现大家都是被框在生活里——我们公司离天安门很近,每天007的作息,有时候加班到凌晨,看一眼手表,大家会说:“干脆一起骑车去天安门看升旗。”
我们的薪资并不敌大厂,爆肝的程度却和大厂不相上下,高强度的加班让广告业每年猝死的人非常多,也导致这个行业年轻人越来越少。差不多35岁以后,我们这一行的状态就不明朗了,无论是从业者还是消费者,35岁以后的女性几乎在广告群体里消失了。
这种无奈让身边很多30岁左右的同事决定逃离这个行业,甚至很多同事去考研了。
我实在是不想卷了,也厌烦了给年轻人宣扬消费主义让大家买买买,就想歇歇。
我问(带我入门的)师父,可不可以用一段时间系统地接受一下道教的熏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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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的道观,受访者供图
因为我所在的正一道(道教两大派别之一,另一派为全真道)的体系并不是特别完善,师父就说可以去全真的道观待一段时间,因为他们很缺人,而我也能跟人家学一学道教的规范。
作为正一弟子不能去全真的道观里修行,恰巧那时我一直关注的道观公众号发推送说要找义工,所以就以义工的身份报名去了全真道观。
我报的是一个成都的道观,一是因为四川的道教还挺兴盛的,香火更旺一些,二是这里招女生,且不需要交钱,因为一些道观是需要缴费的,我就觉得很神奇,都已经义务劳动了,还要贴钱?最重要的是,四川的斋饭很好吃。
报名后,一个道长在微信上联系我,要了我的一些基本资料,填写了自己的职业,还要了我的两针新冠疫苗接种证明。不知道道观对义工是否有筛选机制,总之符合标准后,2021年10月31日,我裸辞了。
3、有老年人,也有年轻人,有修身养性的,也有“凑热闹”的11月1日,带着核酸报告和2000块存款,我从北京飞到成都,落地也丝毫不懈怠地来到了西郊县城——大邑县,住进鹤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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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鸣山日落,受访者供图
来之前,因为网上关于道观的信息比较少,甚至我在成都当地的朋友都没听说过这个道观,她们让我如果被骗了,就及时和她们联系。我父母也是比较担心的,我只能和他们保证,这不是一个传销组织。
我几乎什么都没想,比如满五年的北京社保断了怎么办,比如一点积蓄都没有下山后怎么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