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真情守护北京老年医院精神心理二科副主任医师李

北京老年医院精神心理二科副主任医师李沫
在北京老年医院精神心理二科，有一位年逾九旬的痴呆患者，老人不仅罹患痴呆多年，同时也饱受冠心病、高血压、房颤、肺部感染、胸腔积液等多种重症躯体疾病的折磨。近一年里，老人已经长期卧床，反复出现严重的呼吸衰竭，在死亡线的边缘徘徊，反复入住ICU ，坚强地与病魔做最后的抗争。
文章插图
老人有一个儿子，已年逾五十，平时对老人非常孝顺，在眼看着老人饱受病痛折磨之苦后，他向我们医护人员表明：拒绝病情危重时再次转入ICU ，拒绝一切有创抢救，希望老人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就在精神心理二科有尊严地度过。
在这个专门收治老年痴呆患者的病区工作多年，医护人员见过了太多的死亡，经历过各式各样的送别。我们能够充分理解老人儿子的心情，也尽我们所能为老人安排了一间安静的单人病房，选择有经验的护工照护老人，在病房中为老人布置了他熟悉的照片、年轻时撰写的书籍等。
每天查房时医生、护士都会跟老人聊天，聊他年轻时引以为豪的学习、工作经历……老人以前是大学教授，爱好体育，虽然已经是痴呆晚期，但聊起他喜欢的事情，老人依然很高兴、很健谈，聊得开心的时候甚至会躺在床上做几个打球的动作。在疫情没有来临的时候，孝顺的儿子每星期都会从城里开车过来几次，看望老人。
疫情防控期间，为了病区患者的安全，暂停了正常的探视，全病区实行封闭管理。为了缓解患者和家属的焦虑，医院克服困难及时为病区配备了大屏幕的远程探视系统，供患者和家属交流。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老人的病情再次加重了，出现了严重的肺部感染伴随呼吸衰竭，并出现新的心肌梗死，每天持续的吸氧、心电监护，经常是昏睡的状态，无法正常交流。
医护人员去老人病房查房的频率更勤了，我们希望老人能够等到疫情结束，和儿子再相见。我们也多次与老人的儿子沟通，他很坚决地表示，就让老人留在这个病房：“他已经熟悉这里、喜欢这里，也信任这里的医护人员，希望他能尽可能舒适地离去。 ”平时很孝顺的儿子，并没有提出来病区探视等让医护人员为难的要求。
只是，护士悄悄地告诉我们，老人病床斜对面有一个小窗(病房在一层) ，老人的儿子每天都会来到小窗前，戴着口罩站在窗外，默默地看着老人。有时，也会隔着窗户询问护工关于他父亲的一些情况。
再后来，我们查房的时候，有时也会碰到老人儿子站在窗前，医生会主动跟他介绍一下老人最近的病情变化，或者隔空打个招呼……即使下雨的时候，老人的儿子也会举着伞站在窗外。医生护士都被他的行为感动，绞尽脑汁、尽可能地救治老人。
【窗外的真情守护】六月的一天夜里，老人还是走了。过了两三天后，我查房的时候，走到了那间病房门口，突然想起老人已经走了。可是，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老人的儿子竟然正伫立在窗外，静静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
过了一会儿，老人的儿子转过身，略显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林荫道上。我没有打扰他，只是这一幕久久地定格在我的脑海中，也许他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也许他也会有遗憾……
又过了一段时间，老人的儿子送来一面锦旗，感谢医护人员所做的一切，我们回忆起老人又是唏嘘一番，而更加感慨的还是儿子的孝顺。疫情阻挡不了生老病死，也阻挡不了人间亲情，谁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在这扇窗外，我看到了最真情的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