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向治疗下,癌症患者的五年生存之战—抗癌管家( 二 )


1999年,李晓燕在上海第二军医大学呼吸科实习,她职业生涯中接触到的第一个肺癌患者,是一个60多岁的男性,双肺遍布斑片影,到医院就诊时已经呼吸衰竭,无法手术、无法化疗,上呼吸机也没用,很快就去世。
那是个肺癌患者缺药可用的年代,患者一经确诊大多已是晚期,只有几个月的生存期。“这个病人如果放到现在,结合他的临床特征并作基因检测,极有可能是EGFR突变,靶向药可以延长他的生命。”李晓燕感慨。
20多年过去了,李晓燕面对黄佳华的病情,从容了很多。在众多可选药物中,主要考量治疗效果与药效维持时间两个因素。
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李晓燕决定给患者使用第三代进口肺癌靶向药,她从疗效与安全性等多方面,向黄佳华的儿子介绍了几代靶向药的利弊。第二天,黄佳华的儿子便给了反馈,同意主治医生制定的方案。
黄佳华开始每天服用一粒靶向药,同时配合其他的对症治疗。很快,7月19日,在住院12天后,黄佳华出院。一个月后到院复查时,黄佳华是自己走着到诊室的,“见人就笑,之前住院的时候,很难受,几乎一动不动。”李晓燕说。
据李晓燕介绍,中国每年新发的近80万肺癌患者中,约87%是非小细胞肺癌,这部分患者中60%是肺腺癌患者,约一半肺腺癌患者是有EGFR突变的,这些患者目前在国内有8款靶向药物可选。
中国肺癌患者的基因突变,与欧美国家呈现很大不同。“如果把所有的肺癌病例放到一起,我们有1/3的病人是EGFR突变的。”吴一龙在“中国肺癌防治高峰论坛”上表示,“靶向药物,确确实实给EGFR突变的中国肺癌患者带来了非常好的治疗效果。”
在全球范围内,除了EGFR突变靶向药物,还有针对ALK、ROS1、BRAF、MET等多个特定突变的肺癌靶向药物。
狡猾的基因突变
肺癌并非靶向治疗的唯一战场,在胃癌、肾癌、甲状腺髓样癌、乳腺癌、肝癌等领域,靶向药物也有用武之地。
以胃癌为例,国家癌症中心发布的全国癌症统计数据显示,在中国,胃癌在全部癌症死亡人数中排第三位,发病率排第二位,仅次于肺癌【3】。 大多数胃癌患者在初次确诊时已是中晚期,临床上主要进行姑息性治疗,接受单独化疗的中位生存期难以超过一年,五年生存率低于25%。传统化疗药物的应用已进入瓶颈期。
作用于特定靶点的小分子靶向药物,是晚期胃癌的新治疗手段之一。由于胃癌高度的肿瘤异质性,精确的分子分型将促进潜在治疗靶点的挖掘和验证,在指导患者个体化的精准治疗方面具有巨大潜力。
过去十年间,胃癌靶向药物的研发历程,往往是失败多,成功少。其中,靶向HER2治疗的药物,开启了胃癌靶向治疗新时代。
至今,HER2依然是胃癌领域唯一有明确获益群体的治疗靶点,但即便初始抗HER2治疗有效的患者,也大多会在一年内发生耐药,而阻碍患者持续获益。
正是基于耐药这一难以避免的弱点,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副院长、消化肿瘤内科主任沈琳曾在一次主题为“晚期胃癌治疗困境与探索”的演讲中提到:“胃癌的治疗靶点极度缺乏,抗癌管家-康爱管家,我们一起抗癌,治愈癌症不是梦。且现有靶点HER2阳性率低,覆盖患者数量少,易出现耐药,耐药后治疗策略匮乏。”
耐药,也是所有肿瘤靶向药物都要面临的难题。
靶向药物本质上是信号传导的抑制剂。“靶向药物都会面临耐药的情况,肯定要发生的。”李峻岭如此解释,“可以把肿瘤想象成一个有智慧的个体,它其实也在学习:你在对它打击的同时,它也在思考怎么去逃避这个打击,就会产生耐药。”
一名癌症专家在学术会议上感慨:“有时羡慕肺癌临床专家,他们有更多的靶向药物。”
不同于胃癌、乳腺癌等癌症,在患者对靶向药物产生耐药、疾病发生进展后不得不返回化疗、放疗等传统疗法,肺癌的靶向药物有着“代际传承”。
“患者服药——突变后产生耐药——药物升级”,这一不得不面临的循环,也推动着医药界不断研发、升级靶向药物,探索更优的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