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砚砚散文:我一次次试图复原的回忆,一次比一次更支离破碎

文/晏砚砚
在博尔赫斯的记忆里,有轨电车从街角拐过是一个象征,提示我们去怀念从前永不再现的日子,每一个只属于自己年代的日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记忆的故乡。
三面有窗可俯瞰与远眺的四楼。西侧是早已干涸的河床,巨石与碎块与沙粒并存,春秋便风尘滚滚-------黄沙的迁徙。河对岸遥遥地传来老人拉起的悠悠胡琴声,那么远,那么细。北侧小窗这一边,河畔的人们悠闲地散着步。天气好的时候,黑蓝色旧布衣的老人们默默地坐成一个时代的聚会,像极了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聚集在一起的鸟雀,只不过他们是如此寂静。那眼神是空洞抑或惆怅?属于他们的时代飞一般默然地消逝,只有等待,等待天明,等待夜晚。
北侧的窗子下是人行道,高大的白杨树尖高过了窗台,阳光照下来,一面青绿一面毛茸茸的白,那叶子闪着光,倒像是翻飞的年少时光。这是一个岔路口,一条是北窗可以看到的主路,一条隐隐透着些许荒凉地通往西侧群山。路是斑驳的,经常有长长的车队一辆接一辆驶过去,人们各自奔忙,每个人都像别人眼中无语的镜头一闪而过。正是这条路,每一日发出暗中的声响。
晏砚砚散文:我一次次试图复原的回忆,一次比一次更支离破碎
文章插图
九点以后,街上行人稀少,街边昏黄的灯光钻进屋子里来,斑驳树影落在白墙上。影子带着风走来的,轻轻地摇晃,人终于不想说话,月亮爬上来了。
人以平行于大地的姿势躺下来时,便可以更好地倾听来自地上的声响。远远地一辆车驶过来,远去……又一辆驶过来……从弱到强,再从强到弱,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我无从测量声响真正消失的那一刻,车究竟离当下走了多远才算是彻底地无声无息。可是我分明知道,那声响在岁月里一遍又一遍响起,像是风从沙漠上吹过,一层又一层,永不停息。
语言是这样苍白无力,无从清晰地表达这些细微的事物留在心底无穷的意味。它们似梦如幻,似乎毫无意义却又意义深远,似乎无从描述却总是试图重组与重生。它们一遍遍回响,一遍遍重生。博尔赫斯说:每当我们试图回忆,回忆都已发生了改变。我试图复原的东西,也许一次比一次更支离破碎。
我们不得不回忆,没有回忆,便没有当下。可是我们越回忆,回忆就越破碎,仿佛无数游离的碎片在时空隧道里漫天飞舞,到处都在闪闪发光,然而它们已经拼不成原始的模样。时间在回忆里重新组合,拼装,变成我们自以为是的岁月。
晏砚砚:自由撰稿人,多家报纸杂志发表散文、随笔、书评、儿童文学等作品,部分作品入选各类丛书,一些文章获奖,部分作品成为教学试题。幽默儿童幻想故事《罗朗的故事》在《智慧少年.故事叮当》及其他杂志持续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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