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饮茶即自然,蔡康永心中的“天人合一”
中国的“天人合一”不是玄幻小说里的练功,而是让日常的人生时时都遇到天地。体现在绘画上,就是人物退让给山水园林,在生活中,古人也特别喜欢自然材料。房子是木头的,衣服是丝或者是棉的,衣服上挂着玉石,好的茶壶要用紫砂泥烧制。
有的时候,吃饭是一件不需要厨师参与的事情。东北山麓雨后的新蘑菇,跟白菜一起清炒,奇香;江南的“上海青”,冬天霜后吃,往杭州片儿川里汆三片,甜糯里带着脆,往往比面先吃完;云南芒市产一种“遮放米”,煮或者蒸好了,单吃,配菜都可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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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京都的水茄子,生吃,茄肉当中带着苹果的甜,质感坚实,好像有骨头,味道很摇滚。
【吃饭饮茶即自然,蔡康永心中的“天人合一”】每次吃到这种东西,胃都在颤抖,心中同时涌起一股哀愁:“如果再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办”,就像是遇见最高的艺术。吃法国生蚝,各个海域的出产,味道都完全不同,蚝本身不重要,最好就是若有似无,到嘴里立刻滑进喉咙,吃的是那一片浓缩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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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的食物,就是吃它生长的那片山水。
周国平在《妞妞》里写过一句话,时间太久,只记得大意:男人所有的身份都可以靠自身的努力获得,只有父亲这个角色,需要依赖天意。
别的领域可以先不谈,在食物这件事情上,人力肯定不及天意。虽然生活里充满了反季节食物和温室栽培的蔬菜,但味道都不及天生地养。
在旅行中,最容易遇到这样的美味,尤其那些隐逸在山水之间的不起眼小店,因为交通不便,天地即是它们的菜市场。吃这些偏僻的小吃,最容易让人产生天人合一的感受。
十几年前,在洱海中间的岛上吃过一次虾饼,一登岛,就有汉子开始撒网,从湖水里捞出活虾来,有人付钱,就把活虾扔进身边装着面糊的盆里,用一只平底漏勺连虾带面舀出,直接入油锅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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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虾红面黄,虾饼成型,拿塑料袋装着,卖给游湖的人。剥开油旺旺的袋子,尖着嘴咬,虾肉紧实,跟市场上的冻虾味道完全不同,一股鲜气随着油温在嘴里横冲直撞,是洱海里长出来的凶悍味道。
白先勇写过:离开了桂林,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马肉米粉,出了桂林城,米粉味道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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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神奇的是蘑菇,就像精灵,内蒙古人民知道哪里长蘑菇,因为地上会显现一个“蘑菇圈”,第二年比第一年往外长一圈,这个圈的直径可以到百米以上,说明这片地五百年来都在长蘑菇!
除了吃,用的东西也是一样。我们请教了蔡康永,他说他的父辈有收藏紫砂茶壶的,用好的紫砂壶装茶,茶水三天都不会馊,也不会变味。
在天意的神秘面前,中国人说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话,就四个字“天人合一”。
中国的“天人合一”不是玄幻小说里的练功,而是让日常的人生时时都遇到天地。体现在绘画上,就是人物退让给山水园林,在生活中,古人也特别喜欢自然材料。房子是木头的,衣服是丝或者是棉的,衣服上挂着玉石,好的茶壶要用紫砂泥烧制。
他说,中国人很懂得在天地面前做客人,天地才是主人。天地送来的礼物,人只需要接受过来,就能够过很舒服的生活了。
紫砂,在特定地质条件下,地底泥土和岩石受到压力和温度,形成了非常细小的孔洞,用这种泥土烧出来的紫砂器皿,不仅颜色美丽,表面细腻,最重要的是,这些孔洞,可以使里面盛放的食材分子跟外界的空气保持着交换,在器皿受热过程中,这些孔洞张得更开,能使得食物的味道更加清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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