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家 | 奈保尔:用“智力和内在力量”驾驭世界( 七 )

几乎奈保尔所有的小说,都有他自己或者他父亲的影子。这是他有意识的追求。他想通过跟自己有着相同背景的角色,缩短虚构和真实之间的距离。而在世界级的大作家中,很少有作家像奈保尔一样,从男人对男人的角度,崇拜和理解父亲。他说,对自己创作影响最大的是父亲写的、从未出版过的故事,而自己之所以将写作当作抱负,也是要遵循父亲的榜样,是父亲的笔让他初识世界残酷,也让他发现内省的重要。

他把创作启蒙归因于父亲,归因于自己的血缘和文化之“根”,自然也会用重要的创作献上对父亲的感念和体恤。在《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中,他用50万字的篇幅写“父亲”和房子的关系,写父亲穷困潦倒而无从改变的一生。在半自传体小说《半生》和《魔种》中,他始终不忘父亲,尤其是在检省自己对“性”观念的认识,对贫穷、沉默、忧郁的理解,对生命意义和死亡的认识的时候,他也总是对比父亲与自己,两个身处不同时代、不同空间中的男人的不同。

从某种角度说,奈保尔一生都在写父亲,写自己,写自己文化上的无家可归。他说:“一个作家的半生工作,就是发现他的主题。而我的问题在于我的一生有太多变迁,充满了动荡和迁徙”,“我这辈子一直在做这么一件事:在哪儿都找不到家,只是看起来像在家里而已”。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不知道要“把目光投向何处”,于是,他开始四处寻找,最终,他选择了父亲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