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种瓜得豆( 三 ) 其实有些文不对题

柳总说：行啊，今天就算一次钓鱼比赛，争取弄它个‘晚上回去鱼满车’
负责后勤保障工作的张中尉弄来一壶茶，听说比赛也来了劲头，说是等下把午饭好了，也要来参赛。
大校表现了一定程度的矜持，头好久才转过来：问题是塘里有没有鱼哟？他恢复了多年领导经历塑造的持重风度，并不正面应答。游参谋还是听出了言外之意：只要有鱼他是当仁不让的。想起大校车上说的故事，就进一步打趣：没鱼就钓几只鸡回去呗。大家就心有灵犀地笑起来，连大校也不例外。柳总笑完后还唱起了反调：钓鱼就钓鱼，不要老是说钓鸡，如果今天没钓到鱼，你可要负责哟！参谋当到这份上，也应该算合格了。见目的已经达到，他盯着浮子不再说话。
这塘里有没有鱼哟？张中尉好午饭过来，弄根竹子绑上线也摆开架式上阵了。看大家好久还没有动静，疑惑地问正在塘边逡巡着的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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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伍
怎么会没鱼，少说也有四五千斤。 ”小伍眼睛飞快地眨动着，看见他的小孩弯腰准备扔泥巴，慌忙制止。前几天，市农资公司的领导半天钓走好几十斤，要不是小孩丢石头捣蛋，还不知要钓走多少呢！”
小伍的步子很悠闲，四处溜溜，丝毫不象别的塘主那样生怕别人钓走鱼。这里面有奥妙。以前他也怕过，村里介绍人来钓鱼时，说不会让他吃亏，结果呢，好处多数让村里头头们得去了。上回农资公司领导批了一些便宜化肥，村里七八个每人弄走几袋，他塘里的鱼钓走几十斤，还管了一顿中饭，却只得了五袋，省下的差价不够饭钱，把半死。
现在他不怕了。都说眨眼频繁的人聪明，这不是奉承。别人对付垂钓者，多是清晨用网拖浑水，让鱼受惊吓而不咬钩。他不那样做，塘面那样大，拖网累死也白搭。前些年在部队当兵时，班里有个兵吊儿浪当经常外出惹事生非，结果有次在斗殴中身上挨了七八刀，眼睛被砍瞎一只。出院后，连队安排他作专场报告，讲不守纪律给自己身心造成的危害，连队后来竟平安了好几年，成了安全先进单位。这事经常萦回在他的脑际。那天国土局的人钓到一只大鱼绷断了线，结果一上午再没鱼咬钩，人家还挺幽默，说肯定是这鱼死里偷逃生回去报告领导开会现身说法搞安全教育去了。小伍顿生灵感，用几种常用鱼饵把鲤草鲢鲫鱼各钓几尾上来，用玻璃缸养着，在鱼目睽睽之下，杀鱼下锅煎烹，再将长了见识的鱼放归塘中。反复操作了几次，鱼们果然增强了安全意识，初步形成了鱼鱼讲安全的可喜局面，少有以身试钓者。前天银行的人已经试过了。小伍看着四个军官妄图用普通的酒米、糖饼和蚯蚓之类引鱼上钩，何惧之有呢？
小伍对国防绿的感情让妻子用锅碗飘盆阐述。午饭桌上，有鱼有肉有鸡有蛋也有几样湘北农村常备的坛子菜，酸萝卜甜洋姜扁豆丝剁辣椒腌刀豆吃得众人交口称赞，一时宾欢主悦。如果不是一直在陪上面来人的村长中午过来特意陪部队首长吃饭，扯到上午钓鱼的情况，一无所获的尴尬大家本来暂时是忘怀了的。
这塘里的鱼难钓。 ”马大校摇摇头。柳总脸上写满难以掩饰的失望，接口道：我钓鱼也不是三两天了，今天邪门，一上午浮标没动过。 ”
村长推荐了好几口塘，是柳总亲自点了这一口。塘没拖浑水，却钓不到鱼，那天弄得想求银行的领导给村办企业贷点款都不好意思开口。今天呢，连解放军也没办法，怪…村长狐疑的目光掠过小伍的脸，却啥也看不出来，就开玩笑说：你小子是不是昨天晚上给鱼打了电话，叫它们不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