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Plus客户端| “太多人死去了，也有太多人将要死去”，纽约急诊日记④ 杰森·希尔（JasonHill）是一名在两家

杰森·希尔（JasonHill）是一名在两家纽约-长老会医院工作的急诊室医生。在纽约疫情暴发的高峰期，杰森在医院度过了他的40岁生日。当时，他所在的医院每天都要接收超过150个病人，院内已收治感染病人超2300人，重症病人超700人，情况非常严重。以下为他的日记实录。
◢4月13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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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急诊室来了一个不小心将钩针插入手中的患者，整根针穿过了手掌。这对我们来说是小事一件，很容易就能治好。这本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工作，但三个急诊室的医生都冲到病人面前。一个在重症监护室值班的正骨科医生刚好路过，也兴奋地冲了过来。
【南方Plus客户端| “太多人死去了，也有太多人将要死去”，纽约急诊日记④】我们四个都很激动——这不是新冠肺炎，这是我们能治好的病。于是我们用8只手完成了本来2只手就能干好的活。
钩针取出来后，我们把它像奖杯一样捧着，清洗干净，并还给了病人。病人笑着对我们说“谢谢” ，完好无缺地回家了。
这是我们这两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刻。
◢4月14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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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事们都太累了。
病人似乎源源不断，急诊室里挤满了痛苦和慌乱。今天我只有5个病人去世了。只有5个。但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死去，只不过死去的速度及程度有所差别。
急诊室像是新冠病毒的缩影，这里有：健康且会保持健康的人，健康但很快就会生病的人，生病但会保持稳定的人，生病且很快就会病死的人。他们无处不在——他们不停地从医院前门进来，又不停地从救护车上下来。
我的同事们都太累了。
我们给住院的每个人吸氧，因为每个人都需要吸氧。我们试着给病人用抗生素、抗病毒、奎宁……这周我们在尝试给病人用激素和抗凝剂，我们不那么常用点滴了。这些手段到底有没有用？我们是真的在救人，还是只是眼睁睁看着病毒侵蚀病人的身体，陪他们走完最后一段路？死亡真的是必然的吗？
有时候，我们会感觉自己像是舞台剧最前排的观众一样，一幕一幕剧情在我们面前上演，然而结局却早已写好。太多人死去了，也有太多人将要死去。
我的同事们都太累了。我们都太累了。
但是不知为什么，除了医院，我也想不出去别的地方。
我终于踏出急诊室的门，太阳出来了，我闲逛着，享受温暖的阳光。好安静啊。商店都关门了，街上没有车，行人道上也没有人。好和平啊。虽然只是一个幻觉，但我用心去感受它。
该回家了，该休息了。
疲惫不是永久的，新冠病毒也不是永久的。我们还能战斗。（Buzzfeed新闻）
【整理】邹非序
【作者】吕虹
【来源】观天下南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