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清代交际礼俗中的陋习,以及官场中的送礼学问

社交礼俗中的各种行为,其主要目的是为了相互增进友情,以礼节密切情感,因而自然诚朴。但也有些礼节行为,不一定具有诚挚的礼敬之意,还有的社交行为,不过是利用交往礼俗去达到某种目的,属于交往中的陋俗,这些陋俗体现在方方面面。
浅谈清代交际礼俗中的陋习,以及官场中的送礼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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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官场礼俗中的陋俗
称谓礼俗中,某人为了恭维或讨好对方,往往用超过对方身份的尊称相称,这种风气在明清时期的官场中尤为盛行。明朝,对中央各部院长官如尚书、都御史、通政使,以及地方省级长官的巡抚、布政使、按察使等,都尊称为老爷。后来地方督抚的权力加大,明末时便有称之为大老爷者。
清康熙时,有人又称督抚以下的布政使为大老爷。大老爷成为更尊贵的称呼后,到乾隆年间,对中央各部院长官及地方道以上官员,都已尊称为大老爷,较低的知府、知县以上官被称为太老爷。举人、贡生等尚未得官者则称为大爷。有献媚者,对知府知县等也称大老爷。
有人为了恭维督抚,别出心裁地以“大人”作为比大老爷更尊贵的称谓称之,此后,大人便成了官场中最高级的尊称,而且非常时髦。于是有人又以大人称呼原来称大老爷而官品较低者。嘉道以后,中央官四品以上、地方官道员以上已“无不称大人”。
光绪末年,京官如六品主事、七品内阁中书,地方官知府等已经称为大人,知府开始时加道员等职衔者称大人,后来“未加衔者,属吏亦媚之曰大人”,知县则已称大老爷。甚至市侩之人花钱捐六品衔者也称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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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上这种尊称虽然不断升格,实际所表示的礼意却在不断贬值,明朝的尚书只称老爷,清末之时的七品知县、六品府通判却要称大老爷,谁也不会认为这种大老爷比明朝时的老爷尊贵。官场之中虚伪之风严重,礼节上文胜于情,无论施礼者还是受礼者,心里都非常清楚。
这种带有虚伪性的恭维称谓一旦约定俗成,人们便不能免俗,非此乃尔便显得不恭敬,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只不过把它当作为一种客套形式。当然,也有不少的人则厌恶这种虚套。
乾隆年间官至尚书的汪由敦一次入衙署中办公,同衙官员丰盛额有事同他相商,趋向前去连呼“汪大人”,他不予理睬,丰盛额再呼,他说“弟不才,以庶吉士授编修。”丰盛额不解,问刘统勋,刘统勋告诉他:“汪公是怪你不称他老先生而称他为大人。”汪由敦任过庶吉士,是翰林出身,尚清高,认为称先生才是对他的尊敬,因而对官场上恭维性的“大人”之称十分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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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生称谓中的陋俗
古代社会,师生关系如同父子,具有特殊的关系,有些人便利用这种关系搞交际,与官场中的有权势者结交。虽然没有学业上的授受关系,却拜认为师,自称门生,执弟子礼,借助其权力求得政治前途的发展。这种风气在科举时代尤为兴盛,以致老师也因此出现了多种名目的叫法。
亲自授业者,称为受业师;本科主考官,称为座师;对选荐自己试卷的本房同考官,称为房师。还有所谓保举师,是指下级官吏被保举晋升,于是把保举他的官员加以“夫子”之称谓,而尊为师。
清代,不少举子们闻得考中之后,便忙于拜认座师、房师。趋炎附势之徒对于保举师尤为礼敬,凡“平时也,年节也,师及其父母妻妾子女之庆吊各事也,无不有所献”,而保举师也安然受之。更有拜门师一说,有的人以某官为当朝显宦,认为用得着,虽与其本人不认识,也不论其行辈年龄,便请人介绍,然后拿着礼物去拜谒,见面称呼老师,连连磕头,自称弟子。
廉正的官员对于这种情况一般是予以回绝的,比如康熙朝,陈廷敬调任吏部尚书,主管官员的任免、考核升降之事。有某布政使,拿着一千两银子去祝寿,长跪而请愿执弟子礼,被陈廷敬怒斥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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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认干亲习俗中的陋俗
古代有认干亲的习俗,无论男女,认某夫妇为义父、义母。认干亲,有的是为了结成或加强亲近关系;有的是出于迷信,怕子女夭折,择子女多的夫妇认干爹干娘。还有人为了投身权贵而拜干亲,明代的宦官魏忠贤及大学士严嵩专权,都有势利小人认其为义父。
这些显宦同时也网罗那些卖身投靠以结成朋党的势力,魏忠贤的门下就有所谓的“十孩儿”、“四十孙”。严嵩擅政时,“假儿义子,纷纷来投谒,俱膝行而进,进则崩角(叩头)在地,甘言谀词,争相献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