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孔雀东南飞》,我想为焦母说几句话( 二 )


所以墨酱一直都坚信:即便是亲密关系,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
总之,刘兰芝的倔强,绝不意识到自己有问题,经常说一些狠话,的确不能算“完美的受害者”。
重读《孔雀东南飞》,我想为焦母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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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仲卿的愚蠢,导致事情的发展不可逆转
如果说刘兰芝只是有些倔强,有些任性,那么,焦仲卿则是愚蠢、笨、傻里傻气。
听完媳妇的抱怨之后,焦仲卿怎么做的呢?又导致了什么后果呢?
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焦仲卿对母亲说的话简直就是挑衅:反正这辈子我只想跟刘兰芝长相厮守,没有其他志向了,我媳妇并没有做错什么?母亲为什么咄咄逼人呢?
鉴于封建社会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结构,焦仲卿可能真的不知道媳妇与妈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但是这种说话方式真的好吗?难道不是很欠考虑吗?
听了焦仲卿的质问,焦母也很委屈:
阿母谓府吏:“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
也就是说,倔强又任性的刘兰芝,可能是在不经意间有一些行为冲撞了焦母这个封建家长的权威。
我们该记得,整篇故事中都没有出现焦仲卿的父亲,刘兰芝说的“便可白公姥”中的“公姥”可能是一个偏义复词,指的仅仅是婆婆而已。
也就是说,焦母是个寡母。
封建社会的家庭体系中,要求男性是主体,女人则居于从属的地位。“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也就是说,一个家庭中,总要以男人为“天”的。
可是焦母却很早失去了丈夫,丈夫死后,母亲本应该依靠儿子,奈何儿子太小,这个坚强的母亲不得不“代父权”成为家中的顶梁柱。在寡母幼子的家庭中,母亲变成了封建式的“大家长”。
也许在我们今天看来,焦母在家中可能没有那么大的权威,但是在封建社会,在寡母幼子的家庭模式中,她拥有绝对的权威。
焦母眼中的刘兰芝,并不是合格的儿媳。
妇女生命过程中的三大角色是“女”“妇”“母”……为了当“妇”的义务,女子时常必须放弃“女”的角色与情感。在妇女的现实生活上,“女”与“妇”的角色不一定有重大的冲突,但冲突存在的可能性并不低,特别是在婚姻初期。
——陈弱水《试探唐代妇女与本家的关系》
而刘兰芝,诗中多次提及她是“新妇”,结婚不过才两三年,加上少女时期在家中受到的呵护,再加上丈夫焦仲卿对她的溺爱,她可能并没有完全能够转换身份,从而在一些日常行为举止上让婆婆不那么满意。(当然,焦母的判定也未必就是科学的。)
婆婆终究不是妈,在娘家任性的小姑娘刘兰芝结婚以后并没有适应新的角色——媳妇,从而导致婆婆有所不满。
但是,焦母的不满,也是一直在忍耐中的。正所谓“吾意久怀忿”。
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
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本来焦母还可以忍,而面对儿子的问罪与要挟,她那封建家长的权威感到受侵犯,于是顺着焦仲卿的意思就要休妻。(当然,从焦母“槌床便大怒”这个失礼的举动也可以看出焦家的确是小门小户。)
本来夫妻间发些牢骚、吐槽一下最近不开心的事情,听了就过去了,可是这个笨蛋焦仲卿却把刘兰芝认为自己没有错的话原原本本地传达给长辈,而且还表示誓死与媳妇在统一战线上。
别说是自己的母亲,换成其他的长辈说这类的话都是不合时宜的,焦仲卿情商堪忧。
焦仲卿的确很爱刘兰芝,也很孝顺母亲,奈何不懂沟通。作为两个女人之间的重要纽带,焦仲卿本来应该是婆媳矛盾解决的关键,可是事实上却是焦仲卿促成了事情的恶化。
再嫁风波,加速悲剧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