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生活状态:物质至简,精神至盈( 二 )


眼望变革中前进的国家,体会纷乱中摇摆的世界,20世纪30年代的北京大学,就在这样充满现实感和使命感的节奏中努力前行。
窗外的风声雨声沙沙作响,钱穆的课堂始终是他们心目中一抹最安静的慰藉。
在云南宜良的山中,钱穆花费一整年的时间,以自己在北大执教四年,西南联大执教两年的经历,编撰了《国史大纲》。
在《国史大纲》的前言部分,钱穆如是写道:
先生这番话,即便放到眼下,依然是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回望那段烽火连天的黯淡岁月,中华民族的自信力在侵略者的铁蹄下日趋微弱,一度濒临危急存亡之秋。
而钱穆的《国史大纲》,不仅以详实精密的体系回溯了几千年的过往,还渗透了一种历久而弥新的人文力量。
当学生们刻苦研读《国史大纲》的时候,这股人文力量便逐渐传播开来,让绵延不绝的中华道统在九州赤县来回激荡。
在黑云压城的现实世界,这就是一盏信仰的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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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抗日战争取得了伟大胜利。随后几年,钱穆移居香港。
屹立在南海之滨,钱穆体验着大时代的仓促变革,以及中西文化的激烈碰撞。
为了让人们保有一种合乎现实的理性,以及建构未来的能力,钱穆创办了新亚书院。
创办之后,钱穆还亲自书写书院校歌。里面一些歌词,深深流露出浓烈的时代感与使命感:
这,便是钱穆心目中的时代气质。
书院创办之初,经费事宜成为困扰钱穆的头等大事。
很长一段时间,钱穆都在四处奔走讲学,以求提高书院的社会影响力,从而吸引更多的资助。
1956年,美国方面答应给予每年2.5万美金的资助,书院的财政压力因此大幅缓解。
1960年,耶鲁大学邀请钱穆前去讲学,并授予他人文学名誉博士学位。
渐渐地,西方世界开始重视这样一位贯通儒学和史学的大家。
1963年,新亚书院、崇基学院、联合书院三校合并,香港中文大学便应运而生。
1967年,钱穆夫妇应邀定居台北。同年,蒋中正把双溪之畔的一座庭院小楼赠与钱穆夫妇,以供他们居住和研学。
漫步在亭台轩榭之间,钱穆不禁回忆起自己十七岁时的经历。
当时的他,在老家东偏房的素书堂养病。这期间唯一的陪伴者,便是自己的母亲。
于是,钱穆将这里改名为“素书楼”。
1969年,钱穆应邀成为中国文化大学史学教授。
由于年事已高,不便行动,钱穆的上课地点就固定在素书楼。对于那一批文化大学的学子而言,素书楼的时光令他们终身难忘。
每天下午四点,学生们都会在楼外准时按铃。
都说牛津大学的天才,是在教授的烟斗下熏出来的。
对于钱穆的学生而言,在先生家里听他唠嗑,听他讲述历史的时光,就是构建知识体系,锤炼人文精神的独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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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台北市政府以莫须有的名义,要求钱穆搬离素书楼,并将其改为纪念馆。
搬家的当天,学生辛意云特意前来探望。
当辛意云大步流星地走上书房时,钱穆却乐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听了先生这番话,辛意云颇为惊讶。
当钱穆问起素书楼的未来时,辛意云告诉老师:
钱穆听了,哈哈大笑:
一边说着,钱穆一边步履蹒跚地走出了这栋楼。
时至今日,曾经的学生辛意云,如今已经是台北艺术大学的荣誉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