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五十四代天师张继宗写了一本书《崆峒问答》,里面有这样的记述:“妖,人之假造为妖;精,物之性灵为精;鬼,人魂不散为鬼。”张云在写作《中国妖怪故事》时,参考了以上的观点,以妖、精、鬼、怪进行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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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的特点就是人所化,人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异,或者动物以人的形象呈现,核心与人有关;精,众人将物质里面最精华的部分称为精,同时它跟情感的“情”是通用字,所以最精华的又能引发情感的东西就是所谓的‘物之性灵为精’。但是这里还需要一个限定,动物不以人的形象出现,而是本来的面目就是精,否则可以归入妖;至于鬼的话,那就是不论人还是动物,只要它死后魂魄仍在作怪,那就是鬼;最后就是怪,所谓‘非常则怪’,它可以指对人们来说非常不熟悉的,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比如《山海经》中记录了很多比如九头九尾之类的,就可以称之为怪;还有跟我们的认识有很大差别的,比如巴蛇,它首先是蛇,但是巴蛇吞象,体型巨大,这肯定跟我们认识的蛇不一样,所以也可以归入怪中。总体上,妖、精、鬼、怪基本可以涵盖所有的妖怪了。”张云介绍。
澎湃新闻:你在最开始谈到,《西游记》里面的妖怪不归入你的研究范畴中,是因为《西游记》是虚构的小说作品所以不考虑吗?
张云:妖怪的归类是要与人类某个时段的历史生活发生过联系的,它不是个人虚构出来的,而是符合当时的人对于世界的认知。比如《山海经》里的妖怪就算妖怪,因为当时的人们确实认为世界就是这样的,其中的很多包括地理上一些记载后来有的也得到验证了,此外,它还记录过鹦鹉和猩猩,这些都是实际存在的,只不过是当时人认知中的一个很朴素的描述。
中国记录妖怪的典籍,记录的是生活中听到的怪异之事、之物,也就是说,妖怪,是来源于真实生活的。
但是《西游记》相对就是一个个人的创作,它和生活完全没有关系,是虚构的东西,这个意义上说它和世界是割裂的。我们当然可以说它是一个非常好的文学作品,但是要把这里边的妖怪归入妖怪学,这还是需要考虑的。妖怪本身是要根植于历史、生活和当时现实土壤之中的。有的笔记小说,比如《阅微草堂笔记》或是《子不语》,里面的妖怪的确可以算作妖怪学的范围,它不是凭空创造的,大部分是听来的,但确实当时在某个地方的流传之中生长孕育着这么一个东西。
澎湃新闻:我想起《聊斋志异》中记载过一个会喷水的怪物,一家人搬到一个地方,夜间老夫人看到院长一个白发老媪在边走边喷水,第二天在院中挖出一具被水泡的浮肿的尸体。
张元:这个怪物,我没有收入书中。一方面因为这个妖怪没有一个确切的名字;另一方面,这样的情况其实非常多,就是关于尸体的形象的种种描述,这样的如果都算在内的话数量太大了,而且它也没有典型性。
澎湃新闻:比如西王母,她之前其实是狮子的形象,后来逐渐转变成人,还被神化。还有狐狸、刺猬这些开始也是小妖在作怪,但在北方地区被认为是“四大仙儿”进行供奉,这样的妖怪你就收入他们前期的形象,而不取它在后世成为神仙的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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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如果它本身是个妖怪,后来成了神灵,我会取它妖怪的部分。比如钟馗,传说他原来就是一个长得很丑的书生,唐朝科举好不容易考中了,但是因为太丑没有被录取,他就一头撞死了。皇帝有天晚上梦见一个鬼在骚扰他,之后突然出现一个大鬼把小鬼除掉了,钟馗就借机会说了这个事情,皇帝就把钟馗画成画像用来辟邪了。其实他是一个人,后来魂魄不散,肯定是可以归入“鬼”的,但是因为皇室推崇,道教的引入以及文化的流传中,慢慢他就被当成一个神灵了。但是他原本是鬼的形态出现的,所以我也把他列进了“鬼”的范畴里。日本的水木茂先生在他的《妖怪大全》里,也收入了钟馗,是有同样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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