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特·耶伦|1986年中国“德宝”轮遇难,仅存活2人,在印度洋上漂流24天获救( 二 )


这样 , “德宝”轮在吉布堤足足待了59天 。 孙船长感叹不已 , 这是他接船经历上最漫长而又最麻烦的一次 , 而且到此还未结束 , 接下去的命运又如何呢?他实在不愿多去想它 。
6月3日 , 波拉依拉船厂终于派人带了备件来到了吉布堤 , 广州海运局还派了一位指导轮机长来加强力量 。 干了几个昼夜 , 问题基本解决了 。
11日 , 多灾多难的“德宝”号起锚离开了吉布提港向东驶去 。 就像一个体弱多病的婴儿 , “德宝”号刚刚跑了两天 , 一、三号辅机又坏了 , 便不得不在索马里的哈丰角附近抢修 。
“福无双至 , 祸不单行” 。 孙船长更相信这句话了 。
还好 , 两位轮机长一起抢修 , 第二天船就能航行了 。 但此时东南季节风已上来了 , 这是个极大的威胁 。
15日中午 , “德宝”号向局调度室发出了一份正式船位报告 , 上面写着:船位8°23N , 53°50E , 主机转速102 , 航速11.5节 , 航向80° , 风力8级 。
【珍妮特·耶伦|1986年中国“德宝”轮遇难,仅存活2人,在印度洋上漂流24天获救】此后 , 再没有得到“德宝”号任何一点信息 。 他们是碰到海啸 , 翻船沉入海底 , 是遇到海盗被劫持走了 , 还是……大家纷纷在猜测 。
两名幸存者终于被发现交通部6月23日接到报告时“德宝”号已失踪8天 。 一星期后 , 到了6月底 , 仍然没有一点消息 。 两个星期后 , 来自阿拉伯海的我国远洋船舶以及美、英、法海空军 , 我国驻吉布堤、索马里大使馆都报来了令人失望的消息:毫无发现 。
直到7月14日晚上 , “德宝”号失踪29天后 , 美国驻华使馆通告我方:日本一艘名叫“三井丸”的5000吨级货船在密纳库岛附近(马尔代夫的北面)发现一只救生筏 , 上面躺着两名奄奄一息的中国“德宝”轮船员 。 他们预计明天(15日)抵达新加坡 。
交通部立即派人去新加坡接回这两名幸存者 , 并送往北京 。 部长很快接见了他们 , 向他们询问了有关情况 。
“德宝”号的两位幸存者 , 一个是水手长 , 另一个是一水 , 从他们憔悴而又黑黑的脸上就可以想象得出他们是经历过一场非人的磨难 。 他们边流眼泪边讲述这场遇难的详细经过……
灾难降临的那个夜晚1986年6月14日上午8时 , “德宝”号起锚离开索马里的哈丰角 , 向风高浪急的印度洋驶去 。 船长心里很明白 , 他们在吉布堤呆了59天 , 把印度洋上航行的最好时光给耽误了 , 现在迎接他们的是灾难的西南季节风 , 几乎每天都是八、九级大风 , 而且又处于低气压范围内 。 这是他当船长的错误吗?
船长决定顶着风浪向南航行 。 可是海上狂风大作 , 浪涛汹涌 , 一排排山峦似的巨浪 , 咆哮着铺天盖地而来 , 猛扑着船身 。 “德宝”号航行了一整天 , 只跑了十几海里 , 船上只有80多吨油 , 要横渡印度洋起码要花12天时间 , 如这样顶着风浪埚牛般地前进 , 是到不了新加坡的 , 船长当晚把船的航向由南改为东(4800吨级的货轮在西南季节风期间横渡印度洋本身就是一次无把握的冒险 , 一定要闯 , 应把燃油加足 , 然后沿着东北大陆航行到赤道附近 , 最后沿着赤道横渡印度洋 , 这样可以避免西南季节风的影响 , 确保安全 。 而“德宝”号沿着北纬10 。 由西向东航行 , 正处于大风大浪的威胁之下 , 实在是个大失误) 。
15日晚上6时 , “德宝”轮发了一份船位报告 , 并申请在新加坡加油 。 16日白天航行基本上正常 。 晚上8时 , 三管轮接班 , 他发现油温不够 , 便将蒸汽开关开大些 , 然后带值班机匠把主、辅机仔细检查了一番 。 离开哈丰角时 , 船长再三关照过 , 过印度洋时 , 主机千万不能停 , 这是关系到船舶存亡的大问题 。 三管轮牢牢记住这句话 , 就像母亲照看出生不久的婴儿似的 , 他不时看看各种仪表 , 不时竖起耳朵细细谛听有什么异样的声音 。
8时45分 , 主机突然停车了 。 刹那间 , 整个机舱的空气似乎凝住了 。 三管轮起初还不相信 , 一旦确信 , 他竟像木偶似的呆住了 。 两位轮机长几乎发疯似地冲了下来 , 大管轮下机舱时被绊了一跤 , 也连滚带爬地跑来抢修 。 船长也来了(船在海上航行 , 主机突然发生故障 , 船长应不应该下机舱?他下机舱解决什么问题?反而会错过许多非常珍贵的急救机会) 。 主机停车的原因很快查出来了 , 是由于燃油加温太高 , 三管轮忘了将蒸汽关掉 。 10分钟后 , 主机又启动了 。
当船长从机舱里爬上来时 , 他猛然发现船身已严重右倾 。 他好不容易进入驾驶台 , 只见崭新的“德宝”轮就像一个心脏病患者突然复发 , 无力地横卧在风浪汹涌的阿拉伯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