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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云藩给川嫦开了一个方子,其中有一些比较贵的西药,父亲郑先生就不依了,嫌西药贵,“明儿她死了,我们还过日子不过?”“我花钱可得花得高兴,苦着脸子花在医药上,够多冤!这孩子一病两年,不但你,你是爱牺牲,找着牺牲的,就连我也带累着牺牲了不少。不算对不起她了,肥鸡大鸭子吃腻了,一天两只苹果——现在是什么时世,做老子的一个姨太太都养活不起,她吃苹果!我看我们也就只能这样了。再要变着法儿兴出新花样来,你有钱你给她买去。”郑先生对郑夫人说的这一番话,着实让人心寒,自己宁愿养着姨太太,也不愿花钱给女儿治病,这还是亲生父亲吗?亲情的凉薄,有时候真的经不起生一场病。母亲郑夫人虽然也爱女儿,但也不愿拿钱给女儿买药,因为她的钱是私房钱,她怕丈夫知道自己藏私房钱的事。于是,郑夫人又把给川嫦买药的事,推脱给了章云藩,可此时的章云藩早另结新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把自己女儿的性命托给一个已经毫不相干的人,这不是自私是什么。川嫦知道后,如万箭穿心,心灰意冷,她终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清了亲情虚伪的嘴脸。在川嫦这样的旧式封建家庭里,来自父母的爱是那么苍白无力。川嫦本来是一朵娇美的鲜花,可是在腐朽颓败的家庭中,缺少爱,缺少关怀,更缺少一种支持她活下去的信念和勇气。如果说疾病是杀死川嫦的直接元凶,那么来自亲情和爱情的冷漠和功利心,则是慢性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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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张爱玲与家人合影来自爱情的一击,让弱者再无生的渴望川嫦从女中毕业,还未生病的时候,正是十九岁如花似玉的年纪,经由大姐夫介绍,认识了章云藩。章云藩是从维也纳留学回来的医学生,不够高,也不够利索,不是川嫦理想中的健美男子形象。川嫦对于章云藩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章云藩说话一字一字吐出来,措辞十分小心,深怕说错一句话就失仪了。不过,随着见面次数一多,川嫦也就喜欢上了他。章云藩家境殷实,自己也有真才实学,而且形象看上去很谦逊。川嫦是没有机会接触第二个男人,所以爱上他也就理所当然。郑家和章云藩来回请了几次客,跳了几次舞,川嫦的婚事就算是基本定下了。郑夫人已经把章云藩当作了女婿,以前她舍不得花钱去检查的胃病,也要去检查了,还要照X光,并且连以后伤风闹肚子的病,也有了着落,谁让找了一个学医的女婿呢。中秋的时候,章云藩应邀到郑家做客,可是不料,这天郑先生和郑夫人在吵架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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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郑夫人因为郑先生赌博把她的一只戒指押掉了,气得脸色蜡黄,推说胃疼不愿下床到楼下去吃饭,好不容易被佣人三请五请请下来了,郑先生却又发火了。原来,家里其他人都围坐在了桌子边,却独独不见姨太太生的小儿子,郑先生一问,说是奶妈抱到外面去玩了,郑先生把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亲自出去找。这里面,其实可以看出家庭矛盾的端倪。郑夫人不喜欢丈夫娶姨太太,所以连带不喜欢姨太太生的儿子,这个庶出的小儿子平时就没怎么在一桌吃过饭,地位自然也不比其他几个孩子。可是郑先生喜欢姨太太和小儿子,对郑夫人却是没有太大感情了,因此他们的婚姻,就是一个温和的悲剧,是慢腾腾杀死人的那种。再怎么说,章云藩和川嫦还没有结婚,当着章云藩的面,川嫦的父母就把家庭关系最丑陋的一面抖露出来,实在是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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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妈抱着姨太太生的孩子进来了,郑夫人拿过饭碗随便给夹了点菜,就让抱出去。拿到厨房里去吃罢,我见了就生气。下流坯子——你再捧他,脱不了还是下流坯子。正巧这时郑先生寻不着孩子,进来了,见奶妈抱着孩子端着碗往外走,瞬间怒火冲天,摔了碗,大发脾气。接下来,郑夫人和郑先生夫妇就互相揭短诅咒,彼此冷嘲热讽,将不幸的婚姻关系展现得淋漓尽致。郑先生负气上楼去了,郑夫人就向章云藩大吐苦水,诉说多年来自己受得气,吃得苦,并不时对佣人呼来喝去。这顿饭吃的,各人心中可以说是五味杂陈。川嫦心里很不自在,生在这样的家庭,让她很尴尬也很无奈。因为父母的关系,她的弟弟们说话也没大没小,常常埋汰人,川嫦深怕章云藩会因为她家庭的原因,而疏远她。她几番拿话试探,觉得他虽非特别高兴,却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可见他对于她的家庭,一切都可以容忍。知道了这一点,心里就踏实了。可是,就在他们关系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川嫦却病倒了。郑夫人请了章云藩来给川嫦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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