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明|读书|考古学在中国:从田野走向大众


中华文明|读书|考古学在中国:从田野走向大众
文章插图
▲“历史热”持续多年不断,曾经备受冷落的考古学迎来“小阳春”,相关图书的出版甚至出现“井喷”现象。
中华文明|读书|考古学在中国:从田野走向大众】2021年是中国现代考古学诞生100周年,考古学界的纪念活动一波接一波,着实热闹。学术圈外,公众的目光也一再被考古新发现所吸引。无论是三星堆“上新”,还是国家文物局确认汉文帝霸陵的位置,抑或洛阳惊现唐代太平公主宅邸,都频频登上“热搜”。加上2021年底央视热播的跨年度文化类节目“中国考古大会”,让人感到考古这一原本高冷的领域受到的关注越来越多,正从小众走向大众。
被历史热冷落的考古学
如果从2004年央视“百家讲坛”开播阎崇年先生的《清十二帝疑案》算起,“历史热”已持续近20年。根据“开卷”对图书零售市场的监测数据,在学术文化类图书中历史书常年稳居第一,不仅每年有畅销书出版,也不乏表现稳定的长销书。这背后,是公众对历史的浓厚兴趣。
可公众的兴趣点往往和学术发展严重脱节。早在20世纪初,王国维就提出“二重证据法”,强调把“纸上之文献”和“地下之新材料”相互验证,得出可靠结论。王国维所说“地下之新材料”,指考古发掘的各类文物,这就将考古学和历史学紧密地连接起来。从此,研究中国历史就离不开考古学。试想,如果不曾发现安阳殷墟,今人何以认识商王朝?
遗憾的是,在方兴未艾的历史热中,考古学长期缺位。这也难怪,历史可当故事甚至段子来讲,政治斗争、军事谋略、深宫八卦,总能激起读者的肾上腺素。可有几人能把考古报告故事化,绘声绘色地讲给外行听?
看起来,考古学注定远离日常生活。其实未必。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西方国家兴起一波学术大众化运动,知名学者纷纷走出象牙塔,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公众讲解哲学、语言学、历史学等“高冷学科”。公共考古学也在此期间应运而生。它可分成两个层面。首先自然是要求考古学家打破专业壁垒,用公众能够理解的方式传播考古学知识,分享考古学进展。但这并非简单的“我教你学”。公共考古学概念的提出者、美国考古学家麦克基姆西更强调调动普通人的能动性,让他们和考古学家共同推进研究、保护文明遗址。这对于形成一个民族的文化记忆和身份认同具有重要意义。
麦克基姆西的主张是有道理的。我们知道,现代考古学起源于18世纪中期以来,西方人对庞贝古城、特洛伊古城等古希腊-罗马遗址的发掘。西方由此确认“两希”(古希腊-罗马和希伯来-基督教)文明的辉煌,并指认其为西方文明的主要源头,从而建构起一条绵延数千年的文化脉络。
中国考古学走过的道路与之相似。1921年,瑞典地质学家安特生在河南渑池仰韶村挖下“第一铲”,仰韶文化浮出水面,西方考古学界关于“中国无石器时代”的论断终结。更重要的是,随行的中国学者由此掌握考古学的理念和方法,进而改变了中国只有金石学、没有现代考古学的现状。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仰韶遗址的发掘被公认为中国现代考古学诞生的标志。
1928年,李济、董作宾等中国第一代考古学家主持发掘安阳殷墟,并确认它就是商王朝最后一个都城“大邑商”所在地。1959年启动的偃师二里头考古项目,则被认为最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夏王朝。本世纪初上马的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更是有力地推动了“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的实证工作。
及至今日,历经百年的中国现代考古学已取得飞跃式进展。只可惜学术成果虽丰,却始终存在着公众认知度不够、参与度有限的问题。多数时候,热闹只在小圈子里,很难进入公众视野。
中华文明|读书|考古学在中国:从田野走向大众
文章插图
唯独岳南例外。自从1990年创作《风雪定陵》以来,岳南踏勘考古遗址、寻访考古学者,撰写了十几部考古类图书。2021年底,他还推出两卷本《岳南大中华史》,用历史与考古新发现相融合的方式,以生动的笔触,描绘中华文明的演变史。应当说,这是对公共考古学很好的实践。不过,岳南毕竟不是科班出身,人们期待真正的考古学家能“降临人间”。
“考古明星”推动考古类图书“井喷”
2016年,原二里头遗址考古队长许宏出版《何以中国:公元前2000年的中原图景》。此后,他又相继推出《大都无城:中国古都的动态解读》《最早的中国:二里头文明的崛起》以及《东亚青铜潮:前甲骨文时代的千年变局》,形成“解读早期中国”系列。和一般的学者不同,许宏语言生动、思路清晰,其著作即便“考古小白”也能读懂。他还入驻各大新媒体平台,登上“一席”、“十三邀”等文化类节目,呈现考古魅力,收获大批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