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3月,启功先生被推举获任第五届全国政协委员,但其时尚未恢复其教授职称。当年夏秋之际,北师大中文系招收我们这新一届古代文学研究生时,启功先生还不在导师名单中。1979年初,北师大党委下达文件,正式改正先生1958年初被打成“右派”的错误;3月经上级批准“同意提升为教授”,4月下旬正式恢复了原级别、职称,中文系才安排将先生列入研究生导师行列为我们授课。1981年夏秋之际我读研毕业前,启功先生多次跟我谈起他在中华书局的经历,充满感情地说:“书局是我第二个家!”之后还推荐我进入中华书局做编辑工作。大约正是当年岁末,他为纪念书局成立70周年题写了一首七绝诗。该诗中的“共春秋”,75周年诗中的“人共寿”,都表达了作为书局“同龄人”与“第二个家”同庆寿诞的心情。75周年诗中特地将书局的出版工作表彰为建设精神文明的“懋绩丰功”,80周年的词中则直白地将“出版尽香花,没有一根毒草”赞誉为“伟大中华之宝”,语浅而意深。
启功先生为出版社、学校、文化机构等撰写的庆贺诗词甚夥,其中为中华书局所写数量最多,即除了前面所录4首诗词外,还有为《文史》创办十周年,为《文史知识》创刊五周年、十周年的贺诗,均韵律规整、内涵丰富,且风格独异,而他的这首词作特地采用《定风波》词牌,将国家改革开放的大环境与个人痛定愁销的身世际遇紧密地结合起来,在“一岁一回头”沉郁顿挫的吟咏之中,将交织着忆旧、念旧、怀旧的真挚情感,同“不温习烦恼”、努力求进的达观心态融汇一体,这在启功先生的上千首诗词作品中亦属罕见。35年过去,虽是“弹指一挥间”,而瞬间睿智可越千年,先生此词所蕴含的思想营养,实在是值得我们今天细细品味和汲取的。
文章插图
启功(左)与柴剑虹(资料图片)
从1981年启功先生推荐我成为中华书局的一名编辑,至今也已整整40年了。中华书局即将迎来创办110周年的喜庆日子。从神州大地沐浴改革开放春凤呈现万千新气象,到中华民族进入百年新征程的社会主义新时代,书局从计划经济框架下的分工从事古籍整理与学术著作编辑出版的事业单位,转变为坚持守正出新,需要自负盈亏、上交利润的国有企业;正式员工人数从我进局时的不足百人,到目前在岗的358位,新生力量日趋雄厚;一年出书品种也从上世纪80年代及90年代中期的200种左右(如我进书局的第二年1982年出书205种,其中新书129种;1997年出书137种,其中新书76种),飞速增长为近期的每年一千五六百种(如去年新书533种、重印书934种,今年新书近500种、重印书约1100种),其中为读者青睐的好书层出不穷。十年前我奉命与李爽、杨一两位负责编辑《中华书局百年总书目(1912-2011)》时,统计书局百年间的出版物约3万种,如今已超4万种,发展之快,变化之大,难以细说,但诚如启功先生词中所云,依然保持了“细校精刊”的好传统,创造了“青箱荩箧不胜收”的文化伟绩。尤其需要在此强调的,启功先生为书局近200种出版物题写的书签,可谓当代出版史中无与伦比的墨宝,欣已结集印行;北京、香港两地中华书局出版的启功先生著作已达20多种,累计印数近40万册,真正是“瑯函如海”,惠泽今人后世(其中《汉语现象论丛》获第十一届中国图书奖)。对于我本人来说,在书局古代文学编辑室6年,《文史知识》编辑室10年,汉学编辑室7年,退休至今17年(其中返聘七八年),自觉虽做不到“一岁一回头”,没有更多值得可忆和“回味”的“前尘”,但是始终牢记着恩师启功先生的谆谆教诲,努力将做一名“学者型编辑”和出好书的“传薪人”,当作自己为传承中华优秀文化贡献微薄之力的核心要务,未曾敢有丝毫懈怠之心。如今临近耄耋之年,在与书局其他160余位离退休人员同庆中华书局110周年丰功伟绩之时,藉温习启功先生贺词撰此小文表达自己的些许感受。
(2021.12.25)
编辑:金久超
责任编辑:朱自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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