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报|王鸿生:以叙事让沉默者发声,让彼此陌生的经验碰头,重新“为时间塑形”


_本文原题:王鸿生:以叙事让沉默者发声 , 让彼此陌生的经验碰头 , 重新“为时间塑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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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第七届《文学报·新批评》优秀评论奖揭晓的 , 是我们邀请了八位获奖者从各自文学观念出发 , 一起来探讨当下文艺评论环境里 , 如何“朝向‘真’的批评语境奋力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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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获奖者或是评论家身份 , 或是作家身份 , 或是横跨两者兼具一身 , 他们无一例外都尊重且期待着文学批评展现应有的力量 , 这种力量可以贴近文本内部联结写作者的心灵 , 并将其拖入到当代历史的核心问题中去评价 。
今天带来的是来自评论家王鸿生的文章 。 他提出 , 叙事是一种伦理性的介入行动——小说叙生活之事 , 批评叙小说之事 , 而正因这种“介入” , 就是 “以言行事” , 就是让沉默者发声 , 让彼此陌生的经验碰头 , 以便重新 “为时间塑形” , 为更加美好的可能的世界而讲述 。 同时 , 经由叙述行为及其分享 , 不仅意味着一种生命的、文化的尊严 , 它同时也构成了生存活动的超越性纬度 , 构成了故事化的生活世界的意义策源地 。
伦理性介入:虚构叙事及小说批评的意义
文 / 王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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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使生命变得温暖而有意义 。 经验的独特性 , 记忆或想象的组织性、连续性 , 敏感的道德触角 , 诚实地而不是扭曲地、粉饰地表达 , 这就是叙事主体的建构 。
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一向幽深古怪 , 却有点直肠子 , 著名的精神进化四段论 “审美的人——政治的人——伦理的人——宗教的人” , 就来自他的发明 。 乍看之下 , 这很能概括一个完整人格的发展历程 , 但这种“线性递进”方式毕竟失之于机械 。 诗人布洛茨基与其类似 , 也将审美看作一个人格机体的发育基础 , 而将宗教视为一个精神机体的最终完成 。 在《美学是伦理之母》一文中 , 他甚至异想天开地提出 , “假如能够以阅读经历来选择领导人 , 作为一种道德保险形式 , 文学肯定比信仰体系或哲学的教育要可靠得多 。 ”企图以“文学王”来取代“哲人王” , 明显是一个文人借和柏拉图抬杠 , 在与现代政治怄气 。 但这也提醒人们 , 一种细腻的、敏锐的、具有共情力和反思性的文学伦理涵养 , 不仅与粗暴、抽象的权力形式及各种独断论难以相容 , 也和冷漠的受数理逻辑支配的技术世界格格不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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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凯郭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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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茨基
小说是一种以讲故事的方式对日常世界施行“魔法”的话语伦理行为 。 当代叙事研究已经意识到 , 不同叙述活动其实都趋向于同一个目的 , 就是“传递知识、情感、价值和信仰” 。 这种传递当然不是观念性的 , 不能把男男女女从具体社会境遇中抽离出来趋入“规则、禁律和义务” , 诚如马克思主义批评家特里·伊格尔顿所言 , “ 像伟大的小说家那样来理解道德 , 就是要把它看成差别细微、性质与层次错综交织的结构” 。 这就牵涉到小说批评如何来理解小说这一媒介的特殊功能 , 即一种虚拟性叙事建构的伦理意义 。 一般来讲 , 没有人否认小说具有某种精神范例或经验参照的有效性 , 也没有人公开反对小说在理解生活、社会和历史方面所存在的多样性“索引”价值 , 但如何来解释“虚构” , 人类又为什么离不开那些虚构的故事 , 就不那么容易达成一致的意见了 。分页标题
中国古人往往从 “化生”角度来领悟虚拟、虚构的奥妙 。 五代时期《化书》云:“道之委也 , 虚化神 , 神化气 , 气化形 , 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 。 ”从无到有 , 道委物塞 , 其间伴随着一系列虚、神、气、形的化生过程 。 “昔闻乾坤闭 , 造化生巨灵”(王维) , “变化生言下 , 蓬瀛落眼前”(刘禹锡) , “水月精神玉雪胎 , 乾坤清气化生来”(王从叔) , “善端继继无穷脉 , 元化生生不尽头”(洪咨夔) , 无论是造化、变化、缘化 , 还是言化、运化、幻化 , 或者感化、教化、以文化人等等 , 中国传统特别注重一个“化”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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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具有深刻的过程论、生成论内涵 , 体现出中国人崇尚自然、整体直观的运思特色 , 故达致“化境”便成了各门艺术的最高追求 。 我们说曹雪芹的小说好 , 汪曾祺的小说好 , 好就好在那“化”的功夫上 。
回到西学语境来 。 接受美学的创始人沃尔夫冈·伊塞尔 , 在《走向文学人类学》一文中曾梳理过西方人关于“虚构”问题的各种看法 。 例如:“虚构的存在”与“真实的存在”只有形式上的区别而没有实质性区别;虚构是“有意捏造” , 但它构成了现实;虚构作为“假定性现实”是解释世界的一种途径;虚构是某种实用主义模式 , 世界的不可界定性只能通过这种模式来描述;虚构能揭示未见的、未知的东西 , 是“创造世界的方式” , 文学则是这一创造方式的范例;虚构既不完全是欺人之谈也不完全是可信之言 , 它是一种假设了先决条件的“仿佛”如此 , 这种“仿佛”如此总是能够超越既有存在 , 等等 。 记得作家余华也曾用“如果……那么……”这一句式来披露自己写小说的诀窍 。
令人遗憾的是 , 在考量了上述看法后 , 伊塞尔本人却认为:超越现实界限的虚构化过程不应当被视为一种超越过程 , 而只是一种对“想象”的“复制”过程;文学想象与现实存在显示了“两个共存的世界”;虚构与梦幻存在着某种“家属相似性”;虚构仅仅是一种手段 , 由于摆脱了所有实用性限制 , 文学才能以各种方式利用想象 , 并“无休止地尽情于我们自身潜力的游戏之中” 。 不能说伊塞尔的研究无所建树 , 针对他已梳理过的那些看法 , 他的确从人类学角度提供了一些较为重要的补充 。 然而 , 把所有虚构叙事都视为“想象力的自由游戏” , 不啻是退回了康德 , 甚至退回到了某种将艺术与生活相剥离的美学化的陈词滥调之中 。 这种表面上看起来很激进的“梦幻”虚构理论 , 其实质却相当主观、保守 , 很典型地反映出接受美学在意识到自身的相对主义弱点之后 , 便急切地想投胎或寄宿于某个权威本体论的虚弱性和紊乱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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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虚构看作“手段”而不是叙事行动本身 , 将“想象”视为先验能力而不同时是文化经验与互文性的产物 , 将“超越”仅仅理解为想象的复制而不是语言的“生生之德” , 这样一些既偏颇又肤浅的看法 , 对虚构叙事的动力、特性、价值太缺乏洞见 。 如果这类看法是完全正确的 , 那么 , 莫里斯·布朗肖关于虚构作品的“实 在 性”、“首 创 性”、“原 初性” , 罗兰·巴特关于叙事的“发明性”、“解放价值”、“生命契约论”等等 , 就无从谈起了 , 而阿尔都塞、米歇尔·福柯、雅克·拉康关于叙事、话语及意识形态的研究工作也相当于白做了 。
虚构叙事的伦理意义 , 比以上所提到的诸多方面之总和还要多 。
?从知觉、智力、情感的解放 , 到人类自我的审美和文化——精神生产;
?从需要、依靠想象力 , 到保持、激活、再生想象力;
?从参与世界、解释世界、影响世界 , 到构成世界、重组世界、超越世界; 分页标题
?从重构、拓展善恶美丑的历史经验 , 到认知方式和社会伦理-政治功能的影响;
?从现实与理想的相互参照、批判 , 到现实性存在与想象性存在的相互渗透、生成;
?从感觉、记忆、情感、语言、存在等未知领域的勘探 , 到生活真理的探索、发现;
……
虚构叙事的重心始终在 “现实性”与“可能性”的界面 , 审理和催化着生存活动的意义及其价值能量 。 尤其在构筑“共同体”生活方面 , 虚构叙事一直起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 “故事”的流传和译介 , 不仅深化了人与人、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相互感知和有效交流 , 而且在世界范围内扩大和提升了人的类意识、悲悯感、同理心 。在今天这样一个充满分裂、冲突的时代 , 团结、友谊已成为重大哲学命题 , 虚构叙事能否通过“介入”与“超越”方式来提供民族的和人类的命运共同体话语 , 当是判断小说是否够得上“伟大”的基本尺度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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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以上谈论的是虚构叙事的实践纬度 , 那么接着要面对的就是虚构叙事的语言纬度了 。 众所周知 , 语言的及物/不及物问题 , 是当代西方叙事理论持续难解的一大困境 。 所谓 “及物” , 无非是基于对语言的习惯性依赖 , 相信叙事有“再现”事物的能力;所谓 “不及物” , 则与之相反 , 认为由于符号系统自给自足地封闭于自身 , 所以任何叙事都不可能抵达真实 , 语言创造的只是它自己的世界 。
正是因为持后一种符号学立场 , 罗兰·巴特策动了著名的“写作革命” , 将“可写的文本”置于“可读的作品”之上 , 并宣告了“作者的死亡” 。 他认为 , “叙事的功能不是‘再现’ , 它是要构成一个让我们感到极其暧昧不明的场面 , 但这个场面无论如何不是模拟的” , “叙事中‘所发生的’事从指涉(现实)的角度来看纯属乌有 , ‘所发生的’仅仅是语言 , 语言的历险 。 ”在《写作的零度》《S/Z》等著作中 , 巴特提出了一种现代“写作伦理学” , 即“形式的道德论” 。 在这一写作观看来:“文本”是符码的“编织物” , 和纺织女工手中的活计一样;“每个线头 , 每个符码 , 都是种声音 , 这些已经编织或正在编织的声音 , 形成了写作”;“文本不是传达单一‘神学’意义(作者-上帝的‘信息’)的一行行词句 , 而是一个多维空间 , 在这个空间里各种各样的著述相互混合、相互冲突 , 却无一是本源 。 文本是从不计其数的文化中心抽取的一套引文” , 由此巴特确认 , “文学变成了言语活动的乌托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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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巴特
在对罗兰·巴特的写作伦理观提出质疑前 , 应充分肯定活跃在其理论中的法国人特有的自由探索精神 。 将叙事归于“符码编织物”、“一套引文”、“被打碎的能指颗粒的流荡”或“言语的乌托邦”等等 , 其实都有相应的符号学理据 , 虽然符号学的理据并不足以解释 “叙事”活动的“化生”特质 。 巴特的问题意识 , 除了认为古老的语言再现世界、再现真理的观念已烟消云散外 , 主要还是感受到了文学的现实危机 , 即一种超个体的“生产/消费”机制的令人恐惧的威胁 。
1936年 , 本雅明即在《讲故事的人》中预言了“故事的衰落” , 他认为:一种新的交流形式诞生了 , 这种新的交流形式就是报纸 , 它完全控制在中产阶级手里;在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 , 新闻业是它最重要的工具;如果说讲故事的手艺已变得鲜为人知 , 那么信息传播在其中起了决定性作用 。 今天 , 我们已经陷落在转瞬即逝的“信息”世界里 。 正是由于微博、微信、视频、抖音的铺天盖地 , 把小说、戏剧、影视逼向了纪元之末 , 从而迫使那些语言“看护者”或文学“守灵人”不得不另辟“书写”的蹊径 。 在此意义上 , 罗兰·巴特的“形式道德论”、絮语式片段写作 , 既可被视为一种 “叙事后撤” , 又可被视为一种拯救讲述艺术的激进的努力 。分页标题
在 《虚构叙事中时间的塑形》一书中 , 保罗·利科做出了这样的回应:“的确 , 我们或许是某种死亡 , 讲故事艺术和由此产生的一切形式的讲述艺术的死亡的——见证人 。 或许小说作为叙述也正在死亡 。 ……然而……然而 。 不管怎样 , 或许必须相信协调需求如今仍在构筑读者的期待 , 相信我们尚不知其名的叙述新形式正在诞生 。 这些新形式将证明叙述功能可以改变 , 但不会消失 。 因为我们根本无法想象不再知道叙述含义的文化将是什么样子 。 ”
诚哉斯言 。 在我看来 , 罗兰·巴特的符号学语言观及其“不及物性” , 至少在以下两点上是站不住脚的:
1 , 按苏珊·朗格《哲学概要》的研究 , 艺术符号不是一般符号而是情感性符号 , 而 “人类情感是一个构架 , 而不是模糊不清的一团 。 它有一个复杂的动态形式、各种可能的综合以及各种新的突发现象 。 它是一开始就相互依赖、相互界定的张力和解析的一种形式 , 几乎是无限复杂的激情和节奏的一种形式 。 ……艺术形式与语言形式及所有语言派生物(比如数学、数理逻辑)是不相容的 。 ……通过造型作品、音乐、小说、舞蹈或者戏剧形式 , 我们能想象出生命力和情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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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朗格
【文学报|王鸿生:以叙事让沉默者发声,让彼此陌生的经验碰头,重新“为时间塑形”】2 , 即使不采用苏珊·朗格的新康德主义的情感符号论 , 罗兰·巴特那完全封闭于自身的符号系统也是难以想象的 。 这就是说 , 伴随着意识活动并作为意识活动之载体的符号及其运作 , 实际上是不可能 “不及物”的 , 只是这个 “物”不一定非要被限定于 “实存”罢了 。 一个极端的例子就是 “四方的圆” , 它并不存在 , 却具有表达 “不存在”的涵义 。 胡塞尔的意义理论指出 , 意义世界和真实世界之间存在着一种浮动的游离的关系 , 在 “世界视域”之内 , 意义可以独立于实存的所指对象 。 这足以说明虚构作品的及物性而不是不及物性 。 基于 “意识总是关于某物的意识”这一现象学原理 , 写作意识怎么可能是 “不及物”的呢?其实 , 把人类语言性质规范为符号学性质早就为本雅明所警惕 , 只是大多数结构主义、后结构主义叙事学并没有对这一点引起重视 , 从而使它们在更为基要的方面反而简化了对叙事话语的理解 , 并错置了语言的真正 “秘密”——它与人类存在史的漫长的内在关系 。“符号的科学研究”具有致幻性 。 由此 , 意指活动的双向互逆过程 , 叙事话语的情态化 ,“真、善、美”之欲求的意向性合理性 , 以及叙述语法和语用伦理的混合性特征等等 , 往往被一些过于悲观或变态地乐观的虚构叙事理论所曲解了 。
叙述总有其行为者 ,“写”总是主体性的 “做” , 语词总是在吸附经验的剩余 , 符号的使用、置换总是存在着抉择、论辩甚至斗争 , 这都是难以否认的语用学事实 。 为了摆脱作者对文本意义的单一控制 , 就将作者一下子掐灭的做法 , 实在象一种受虐孩子突然发作的施虐冲动 。 罗兰·巴特关于 “作者之死”的宣告显然是过于兀然和偏激的 。 实际上 , 作者从来也没有真正 “死”去 , 也没有理由非让他死去不可 , 我们完全可以像巴赫金那样 , 让作者活着 , 作为一个对话者而活着 , 在文本中发挥其积极的又非主控性的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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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少研究者眼里 , 虚构叙事特别是小说的诞生 , 乃是个现代性事件 。 这么讲的理由在于:传统社会的人们 , 是靠经书、圣贤或长辈的经验来指导自己生活的 , 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是个体的出现 , 每一个个体必须独立承担自身的命运 , 当 “经书”逐渐丧失其精神皈依和生活指导功能时 , 小说便成了某种替代物 , 因此 , 对文学尤其是小说的读解能力 , 将构成现代人格的重要组成部分 。 不必否认上述看法的某种合理性 , 但有必要指出 , 类似认知往往从被动的个体阅读角度来考量虚构叙事的价值,肯定会忽略小说在构建集体生活方面的巨大作用 , 同时也会低估叙事共享对个体再生产的积极意义 , 所以仍是不够充分、不那么到位的 。分页标题
叙事乃是一种伦理性的介入行动 。 小说叙生活之事 , 批评叙小说之事 , 世间的苦难、不公、荒谬 , 人生的困惑、无助、耻辱 , 还有光荣、爱和梦想 , 以及文本的修辞、语态、肌理、形构方式等等 , 没有什么是文学叙事及其批评性解读不能介入的 。 “介入” 就是 “以言行事” , 就是让沉默者发声 , 让彼此陌生的经验碰头 , 以便重新 “为时间塑形” , 为更加美好的可能的世界而讲述 。 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力参与和使用 “叙事”这一永不衰竭的人类文化资源 , 并从中汲取情感、道义和智慧的力量 , 从而可以把自己也变成一个值得讲述的故事 。
故事使生命变得温暖而有意义 。 经验的独特性 , 记忆或想象的组织性、连续性 , 敏感的道德触角 , 诚实地而不是扭曲地、粉饰地表达 , 这就是叙事主体的建构——无论是一个人 , 还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 , 如果失去了自己的历史 , 讲不成自己的故事 , 就难以聚合并确立为一个 “主体” , 也无法获得真正的承认和尊严 。 事实上 , 叙述行为及其分享 , 不仅意味着一种生命的、文化的尊严 , 它同时也构成了生存活动的超越性纬度 , 构成了故事化的生活世界的意义策源地 。 可以肯定地说 , 这正是一切虚构、非虚构写作及其解读、批评永远也不会消亡的理由 , 而隐蔽存在于各种讲述活动中的叙事伦理精神 , 正是其内在保障 。
稿件责编:何晶 新媒体编辑:张滢莹
配图:摄图网, pixab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