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祸起萧墙(下) 陈涛觉得张总的目光很刺痛内心

陈涛觉得张总的目光很刺痛内心，他就狠下心对他曾经爱慕的女人说：“张总，您知道我为了把利华公司接收下来，我带领全体新的股东是抵押了我们的住房，拿出了我们的所有的积蓄，还利用了公司的银行贷款！换句话说，我们把流动资金都付给了您，这才让利华公司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而科技公司没有流动资金就意味着慢性自杀！所以，现在的困境我们必须要一起来解决。”

他的话语中已经带了威胁的含义，那就是他在提醒张嘉仪：我们的管理层收购方案和实际操作中有违规的地方。陈涛专门去请教过成都做资本经营最早的大师，那位姓吕的老师得到的利华公司管理层收购案的资料虽然不全面，但他已经断言陈涛他们是有机会翻盘爽约的，所以陈涛今天是有点有恃无恐。

嘉仪听了，非常生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地震对成都商人有这样大的影响？难道什么事情都可以借口大地震来说事，说委屈，然后公然撕毁协议合同吗？她不得不反驳道：“陈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说‘YES’或者‘NO’就可以了。”嘉仪盯了陈涛的眼睛，努力把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说得非常清楚，因为她不想再次重复这些话了，她喝口咖啡，继续说：“陈总，下面的问题我问你答，第一，利华公司在交给你们的时候，是不是一家有市场订单，有银行信用的好公司？”

陈涛有点不服气张总的强迫态度，但听她一问，还是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是。”

“第二，如果没有我和许总给你们设计的管理层收购方案，你们能够做新利华公司的老板吗？”

陈涛这次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很公正地点点头：“是。”

嘉仪觉得后面的问题就很简单了，她微笑了一下，陈涛的精力正好非常集中在嘉仪的脸上，看见他以前的偶像这样一笑，竟然有点痴迷了，他想起了以前跟随师姐打工的日子，还是那个时候快乐啊……于是，陈涛又点点头，说了声：“是。”

说完“是”的同时，陈涛才记得对面的嘉仪并没有问自己什么新的问题。他有点恼羞成怒了，陈涛心想：这个张嘉仪，美色加上智慧，一般的男人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啊！他念头中突然又出现了许量这个很“硬朗”的男人，陈涛就泄气了。他害怕吕老师也不是许量的对手，因为吕老师智慧却太文雅，而许量完全像旧上海的流氓大亨，他做的可是背景复杂的民间资金借贷，高利贷！

可陈涛做新利华公司的老板时间也不短暂了，何况他有吕老师这样的高手暗中指点，就这样认输是不可能的，他立刻换了招数，用“软”而不是“硬”的语言重新表达他和股东的要求：“师姐，我做师弟的真是没有办法把新利华公司做下去了。我们现在不是来毁约的，我们是来与您商量的。师姐您也不希望您的利华公司就这样烟消云散吧？”说完，陈涛的眼睛一大半真，一小半假地潮湿了。

嘉仪现在觉得自己无言以对了。她不知道陈涛这样表演和她的反应，这些细节也全部在那个吕老师的预计之中。吕老师给陈涛开的药方是八个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所以陈涛先用了硬的晓之以理，再用了软的动之以情；可惜陈涛对商业语言的把握还是初级水平，没有能够完全领悟吕老师指点的谈判艺术，但张嘉仪已经非常为难了。

局面就这样僵持不下了，他们都是进退不得。

一直到许量的电话打过来，可嘉仪现在却不想接听老公的电话，她还在生气：她有被许量忽视的感觉。

许量还在他的书房中，他太疲倦了，后来居然在书房里面假寐了一会。是谢丽忍住肝痛进来提醒许量他应该离开了，他才猛然想起应该给嘉仪回电话。他翻看手机，见嘉仪的未接来电有好几个，又发了短信息提醒，心中知道大事不好，依据嘉仪的个性，小别扭是少不了的。

一会儿，许量就开车在路上了，现在已经离开了谢丽和儿子，他的心情轻松了一些。这段日子，许量回忆自己是非常地忽略了嘉仪，她才是自己现在的老婆啊，许量不断地给嘉仪拨打电话，嘉仪就不断地在心中给自己打气：不能够太顺着老公，否则他做事情会更没有分寸。

嘉仪在海南三亚的时候，听好朋友马燕分析过自己与许量的感情基础并不牢靠，最初她多少还是有点不服气，但现在看来许量有了谢丽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愿意接听了！嘉仪不能够让陈涛看到自己的新家不和谐，于是她终于接听了许量的电话。在电话中她千娇百媚，让陈涛眼红，许量觉得也很意外。

到了晚上，许量先去看了看谢丽和儿子，但谢丽却告诉许量没有必要经常去看望她，她想清净。许量知道谢丽话的含义：她不愿意见到他来去匆忙，引起伤心。他与嘉仪先后回到他们位于成都南门的“天下名都”的新家中。许量在这里住的时间不久，还有点不习惯，这里毕竟是嘉仪以前的闺房。

在客厅，听嘉仪讲述了下午她受到的委屈，许量觉得陈涛的挑战不是偶然的。他对嘉仪分析道：“当初我们之所以选择陈涛来做新利华公司的法人代表和最大的股东，那就是因为陈涛这个人没有危险，可现在他突然具备了很强大的攻击性，这是为什么呢？他给你分析的利华公司管理层收购案中的问题与麻烦，只有非常专业的资本经营高手才能够分析出来的！所以，嘉仪我们要重视的是陈涛后面或者旁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任何一个资本经营的高手最不能够容忍的就是被别人忽视。”

嘉仪还是与以前一样，见了许量的面，就会变得没有脾气，大的和小的脾气都没有了。她喜欢依偎在许量身边，但是许量现在要求她认真面对陈涛的事情。

嘉仪不解地问：“老公，我们的管理层收购是完全合法的呀！现在是他们不讲信用，是他们想毁约，为什么我们还要紧张呢？”

许量沉默了一下，知道他的娇妻虽然是很能干的科技企业家，但不懂得资本经营中企业收购的基本常识，他耐心地解释道：“嘉仪，我们的管理层收购当然是完全合法的，但那是形式和程序上合法，我们的资金运作上有点小问题。具体有什么问题？简单地说就是他们这些管理层的支付给我们的收购款中，有大部分是银行贷款给利华公司的流动资金，我们用比较复杂的资金腾挪的财务技术把贷款变成了他们支付给我们的资金，说轻松点是违背了利华公司与银行的贷款协议，说重点他们能够利用这些破绽来推翻，至少也是要挟我们答应修改合同……”

嘉仪仔细想了一下：下午，陈涛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中始终没有说透彻，他有点有恃无恐了吗？以前嘉仪还一直把陈涛当成是自己人，她听许量非常重视陈涛的动静，心中也好象明白了什么，她不服气地说：“我原来认为陈涛年轻，多少还是自己人。”

“自己人？你凭什么这样说呢？”许量摇头道：“嘉仪，难道你不知道祸起萧墙的成语吗？堡垒再坚固，经不起内部自己人的进攻。”嘉仪也分析道：“陈涛今天倒是没有说出真正能够威胁我们的话来。可他以前是我的亲信，现在又是新利华公司的最大股东和法人代表，如果他要用心反叛我们，他的资料与机会到处都是！民营企业，没有问题才是最大问题。”

“而有问题，关键是看政府部门怎么看待我们的问题，”许量接着说：“同样的问题可以说成是改革中的问题，也可以依法办事。” 他们在家中客厅里面说这些严肃的话题，就好象是在家开董事会一般。

许量问得很仔细，嘉仪的记忆非常好，她也感觉到陈涛说的一些话应该是有人教授他说的。嘉仪思考了一下，她决定给陈涛通个电话。

她在电话中缓和了语气，答应过几天与陈涛再次会谈，“但是，陈涛，你对企业股权收购的资本经营不熟悉，许总的建议是你们最好还是赶紧去找一个懂得资本经营的顾问，让他与我们一起来会谈。”嘉仪前面说了很多不痛不痒的话，就是为了用最后的这几句话来套出陈涛是否已经有高手支持？

陈涛在家中，正在郁闷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和其他的股东交代，他与张总的初次沟通就这样完全失败了。张总的电话来得非常及时，他最后回答张总：“师姐放心，我们已经请了一位资本经营高手做我们的顾问。”电话中师姐的声音更加好听，她很好奇地问：“他是谁啊？”

陈涛差点冲口而出顾问吕老师的名字，但他下午与嘉仪谈判僵持之后，与吕老师通话之时，老师就算准了张嘉仪会向他打听老师的来龙去脉。于是，陈涛假装哈哈大笑，滑头一下，说：“师姐，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收了电话，嘉仪闷闷不乐。许量见她神态楚楚不太开心，就和她开玩笑：“嘉仪，你已经打听到了陈涛后面真的有高人支持就很不错了。至于那些所谓的高手，能力估计还不会在你的老公之上的，你知道我最初可是做资本经营策划出身的，资金借贷生意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我的原始积累和圆我的金融家之梦而已。你明天就与陈涛约定，让他们做好准备再找我们谈判，我们不能够欺负你不懂行的小师弟。”

嘉仪的个性也许就这样一半清醒一半醉，她又千方百计与其他的股东套话打听，终于知道了，这个幕后的所谓高手姓吕，大家都习惯叫他吕老师，真实的名字基本上没有人去提起。

许量听了，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在宽大的客厅中散步。“吕老师？在网络时代，知识已经泛滥，生意场上八仙过海，各显身手，难道还有老师这样的人物吗？做资本经营的高手？吕老师？许量这些年在借贷江湖中身不由己，对做生意的三个层次‘资金、资本、资源’经营中出现的高手知之甚少，难道这个老师是新出现的后起之秀吗？”嘉仪见许量在沉默中思考，就悄悄地离开了他去厨房煮咖啡。她从厨房向外面望去，成都万家灯火，她想：许量这样重视陈涛他们，是不是有点失他资本经营大师的身份呢？

当嘉仪把咖啡端到客厅的时候，她听见许量自言自语地说：“莫非是他？可他的身份和能力早就应该把事业做得很大，用不着在这些小事件上挑我许量的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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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祸起萧墙(下)

第十五章祸起萧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