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十年之后回看美国金融改革( 四 )

有人甚至对该法提出违宪诉讼。2017年2月,现任总统特朗普下令对《多德-弗兰克法案》进行全面审查,要求大幅缩减监管系统的权力,减轻金融市场的监管压力,开放投资选择。2018年3月,美国国会参院通过法案,放松了监管规则,并对资产在2500亿美元以下的银行减少监控。

从美元信用到楼市泡沫

如果要进一步理解美国金融改革的效果,我们还必须从次贷危机和房产泡沫的传导机制和过程说起。

首先,美元具有作为世界最主要储备货币的特殊地位(法国人称之为“蛮横的特权”,exorbitant privilege)。1971年尼克松宣布美元不能再按固定价格兑换黄金后,二战后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布雷顿森林体系”随之崩溃,美元完全成为一种世界性的信用货币,它的价值基础不再是有内在价值的贵金属而是美国政府的信用。美元成为一种世界信用货币,是理解美国经济的本质和运作的两大支点之一,另一个支点是美国民主制度的政权公有特征导致的政府预算赤字和国债膨胀趋势。

世界信用货币和国债膨胀趋势意味着,美国既不需要通过增加出口去换取储备货币(美元本身就是),又不需要通过增加储蓄去购买国债(用商品换到美元的国家自然会买收益风险比高的美国国债)。 所以,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美国的贸易逆差一直在扩大,经济增长一直靠国内消费驱动,而不断增加的国债则主要由通过储蓄投资和出口顺差换来美元的中国和日本在买。在这个过程中,美国国内的物价持续被廉价的进口品所压低,美元的借贷利率也由于国债廉价筹资及刺激经济的需要而被压低,而美元的货币供给则由于国际贸易和资本流动的需要而扩大。这三个过程导致了两个必然结果:一是美国国内资产升值的压力增大,二是美国国内人力升值的压力也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