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保护孩子免受创伤、忽视和虐待,我们仍然需要改进“方法”

童年的经历会影响孩子的一生。儿时经历的恐惧、虐待、创伤和被忽视直接影响大脑发育,从而影响孩子成年后的性格和行为。那些童年时期遭受心灵创伤的孩子,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助,往往会产生精神障碍或人格障碍。
不管你是否经常阅读新闻,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意识到,抑郁症患者在年轻一代中所占的比例正在日益增加。而与此同时,在现代社会中,看似将我们联结在一起的科学技术,却加深了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作为儿童精神科医生以及儿童创伤治疗研究者,布鲁斯·D.佩里曾担任许多重大案件,如科伦拜恩校园枪击惨案、俄克拉何马城爆炸案、韦科事件的专家顾问。
《登天之梯:一个儿童心理咨询师的诊疗笔记》是世界“儿童心理创伤”领域的经典著作,书中,佩里揭示了早年创伤、忽视、虐待以及遭遇的各种不幸经历对儿童大脑以及各种行为问题的形成可能造成的重大负面影响。本文经出版社授权节选自其中治疗和建议部分。
虐待|保护孩子免受创伤、忽视和虐待,我们仍然需要改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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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天之梯:一个儿童心理咨询师的诊疗笔记》,[美]布鲁斯·D.佩里、迈亚·塞拉维茨 著,曾早垒 译,重庆大学出版社,2021年10月。
受过虐待和创伤的孩子们最需要的就是健康的团体
虽然像神经序列法这样的治疗模式的出现,的确带来了很多希望,但我的经验和研究结果都表明,对创伤儿童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治疗体验并非来自治疗本身。
虐待|保护孩子免受创伤、忽视和虐待,我们仍然需要改进“方法”】我们应当将创伤以及我们对创伤的反应放入到人际交往的背景中去理解。不论人们是在地震中存活下来,还是遭受过多次性侵害,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这些经历如何影响了他们的人际交往——他们如何面对自己深爱的人,如何面对自己和这个世界。所有经历过灾难的人,呈现出的最受创伤的反应之一就是人际联结断裂。这在孩子身上表现得特别明显。被那些本来应该是爱自己的人所伤害,所抛弃,被剥夺了一对一的让人拥有安全感和被珍视感以及变得有人性的关系——这些都是非常具有毁灭性的经历。因为人是社会动物,所以落到我们身上的最大灾难肯定包括人际关系的缺失。
因此,要从创伤和忽略中恢复过来,也一定和人际联结有关——重建信任,重新获得信心,回归安全和重新建立关爱。当然,药物有助于缓解病症,和医师交谈也会非常有用。但如果没有和他人持续的、关爱的联结,是无法完全治愈和康复的——即便用世界上最好的药物和最好的治疗手段也无法做到。的确,能够让治疗起作用的本质是与医师的交往,而不是医师的方法和话语。所有在经过我们治疗后最终能健康成长的孩子,都是因为周围有强大的社会网络在支持他们。
受过虐待和创伤的孩子们最需要的就是健康的团体,能够帮助他们缓冲早年所经受的痛苦、悲伤和丧失。起到治疗作用的是那些能够增强孩子们人际联结的数量和质量的事物。有效的正是那些持续的、有耐心的和不断重复的关爱。而且,我要补充说明的是,没有效果的恰恰是在创伤事件发生后,匆忙介入的那些心怀好意却又水平欠佳的“专业人士”,或者是那些强迫孩子们“敞开心怀”或“释放愤怒”的行为。
然而,正是因为这些对创伤易感的孩子恰是不大可能拥有健康的、支持的家庭关系和人际团体的,因此通过我们现有的条件来为他们提供有效的帮助也就非常困难。因为健康的团体本身就能在第一时间防止人际互动间的创伤事件(比如家庭暴力和其他的暴力犯罪),而社交联结之间的断裂常常出现在我们这个高度流动的社会里,因此也就加强了人们的脆弱性。
如果我们能成功地培养出健康的孩子,那么这些孩子将来在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创伤时,都能够灵活应对(在成为成年人之前,大约有40%的孩子会经历至少一次潜在的创伤事件),因此我们应当建立一个健康的社会。我们人类这个物种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我们能够学习;我们的记忆和我们的科技能够让我们从过去的经验,以及前人的经验中获益。
虐待|保护孩子免受创伤、忽视和虐待,我们仍然需要改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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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马拉松》(2005)剧照。
但与此同时,这些本来是使我们联结在一起的科学技术,又加深了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现代社会破坏,甚至在很多情况下抛弃了人类社会生活中的基本生物单位:大家族式的家庭。我们已经有太多关于核心家庭崩溃的讨论,但是我认为,在很多情形下大家庭的作用虽然被讨论得较少,但至少同样重要。正如我们在利昂的故事中所看到的那样,大家庭的确能够在一对年轻夫妇应对和养育健康的孩子上起到作用,尤其夫妇俩人中有一人或者都处于崩溃和无力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