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白天上班,晚上治病,从不出远门……但他说,我还有梦想( 四 )


最终,他熬了过来。
(三)我不悲情,我有可及的大小目标
他说,至少我不会说走就走
9年过去了,柳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白天上班、晚上血透,一周三次,风雨无阻。
最初做血透时,柳明不知道有晚班,他只能找一份上夜班的工作,担心身体受损,做了不到一年,他就辞了。“后来知道可以晚上做,整个人都正常了。”
这6年,程康的生活也极其规律,三点一线:摊位、家、医院。
在血透室做了10多年护士的孙护士说,这几年,像程康和柳明这样的患者越来越多,“他们白天去工作,回归社会,看不出是病人。不像早几年,得了尿毒症,就只能待在家休息。”
有一些患者,索性对周围的人说,自己就在浙一上班:工作轻松,一周只用去三次。
这么多年来,一切都安稳、有序,只有今年的疫情,让程康和柳明最慌乱。
“形势最严峻的时候,有过恐惧:血透停了怎么办?想来想去,都没有第二种办法,如果真到那一步,只能说时候到了。”
他们都很庆幸:疫情控制得很好,医院的血透室一天没停。
做了9年血透的柳明想过换肾。深夜血透室内,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大多都在排队、期待。谁不想有一颗健康的肾呢?
【钱江晚报|白天上班,晚上治病,从不出远门……但他说,我还有梦想】但是柳明的期待又很克制:“肾源太难等了,上次要不是我妈……”
除此之外,费用也是一道难逾越的坎。第一次换肾,柳明花费了30万元左右,虽然说在浙大一院换肾的费用会便宜一些,但再来一次,很难。
“换不了也没关系,我还能透析。想想看嘛,我总好过一些急症的(患者),不会一两个月就走了。至少我坚持透析,不会一下子就没了。”没有去排队等候肾源的柳明这么宽慰自己。
钱江晚报|白天上班,晚上治病,从不出远门……但他说,我还有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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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做完后血透后,穿衣离开
摇摆两个月后,他放弃排队
程康则在去年做了一个决断:退款、放弃排队。这是他排队的第五个年头,本来很有希望等到一个合适的肾源。
“我退款的时候,医生还挺意外的,反复问我:想好了吗?”
做出这个决定前,程康已经摇摆了近两个月。
在杭州的这几年,程康攒下了一点积蓄,因为他吃苦又能干:他控制每天的生活费,能熟练找到各种打折券,点份外卖,也选择优惠最大一家;他从不开车去上班,因为市场的停车费一天要20元;他做透析时,会先花费半个小时时间,回家取车,再开车到医院,因为透析结束时,公交车已收班,打车需要50多元……
他本想用这些钱再做一次换肾手术,但去年的一系列事打乱了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