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散文诗》头条诗人( 七 )



诗人|《散文诗》头条诗人
文章插图
万物不可信
一粒灰豆屁股朝外,一片白叶撑伞。雨水终将下来,在这里,给外套配上工具。
一群结巴淤在体内,它们在刻有字符的图案上集合,纸上造物,先造出一对裸体小鸳鸯,一碗饭,一个盛满“鲜活”的巨盆。
或在林子里,做梦,追赶一群野鸡,这样看上去多么愚蠢。
你妻子,一个牙医兼职做歌手,伟大的唱片骑士,她拥有一颗求药的心。
而你,在地下室的管道里,建造捕风乐园。
秋天,银杏叶落地,说出了你的心思。花丛里,利己分子扇动着薄薄的肉翅。响尾蛇,正在响尾,是因为听到了求偶的召唤?有一种动物自带水果,有一种动物油头粉面。
倘若广场升起,太阳开启话痨模式,好多故事,我替你保密。
因为,万物不可信。
从杯中倾倒其黑色的液
啊,棉花长高了,好兴奋,雨下在平原上。
可天空,令人生厌。
在岸边,一个鱼跃的计划瞬间成立,一群人在镜子里做一个塞皮球的举动。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隐喻,没有什么空洞所能容纳的居所。这里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提线的神,一个是半神木偶。其中一个,咬着电流来回奔跑,他怀里揣着新购的汽油和面包。
他是个利己主义者,单手制造秘籍的老司机。给钱就能搞定。
另外一个,金头发,卡在金句堆砌的凹槽中,散发出惊人的味道。
更远处,有一座漂亮的花园。有人把钥匙丢在那里。有人在微光之中,静静维持一种柔软的本能。有人在花园门口的广告立柱上撒尿。有人携带假肢,牵着黑魆魆的树桩漫步。
生活正像坚硬的潮水,杀虫剂、病毒、气候变化、移动电话、嘶哑的广播……
儿时的,鲜活。当下的,眼盲。
我们从大院里,理出了声音的头绪。
统统深埋于胃口的“嗷嗷啊啊”,象征意义上的大蒜、韭菜和U型碗,从杯中倾倒其黑色汁液的浓酱……
多么透彻的爱意啊,会让灵魂化成猛虎。
活得像一把芹菜
在小虫子中选拔“智者”。这并不荒唐。假设将一只蚂蚁,教唆成狼呢。
世事残酷。制止它们的唯一办法,就是糖罐打翻,纠纷爆发。蚂蚁的羊群失散。
黑雨降临在黑土地上,黑豆长出了黑豆。
小虫子,不要盲目吃芒果。小虫子,不要在黑夜里站在胸口上挥大锤。
一定要等,柴火和飞鸟来临,天使紧握方言之水的浇灌。一定要等,哲学家收起羽毛,风暴抽离所有的“中心”。
小虫子,庄稼豢养的庄子。
日日无视肉,活得像一把芹菜。
选自《散文诗》2020年第10期
创作手记
独唱让世界轰响
王西平
我的写作,几年前周庆荣、灵焚二位散文诗作家就谈到过,“零度抒情或冷抒情”,这一点我是认同的,现在回过头来再思考,觉得还不仅仅是“零度”的问题,而是“零刻度以下”——超出了情感所能负荷的水平标准,是强性压迫反观内省,是向自我疯狂野蛮生长,这一点,《独唱者》体现得较为突出。这15章作品,不是一气呵成的,有最新近的,也有稍远一点创作的,但整体气息是郁结一体的,没有足够耐心的人是沉浸不了、化不开的,就像可塑颜料,需要松节油来稀释方可涂抹,关键在于你还得率先找到稀释物。从另外一个经验来说,我更坚信自己是在实践一套诗学体系,就像“我所进修的蹦跶学”,看似意象表达摇曳不定,其实在万物的世界里,总会找到与“蹦跶”相匹配的意象,比如“青蛙”“小小头巾”“跳槽的群星”等等。作为读者,千万不要被文字所迷惑,要深入寻找隐匿在其间的事物关系,并将这种关系顺顺当当地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