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大河中流动的大城塑造史

泰晤士河是伦敦的母亲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条长300多公里,英国国内第二长的河流,也是英国的母亲河。它源源不断地为沿河的众多人口提供水源,提供交通的便利,提供诗歌与传说的灵感,在大航海世代到来之后,更成为全球贸易中一颗时刻泵动的心脏,塑造了如今我们所看见的国际大都市伦敦。
彼得?阿克罗伊德1949年生于伦敦,作为一位多产的作家,他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这条河流写下了
《泰晤士——大河大城》
。在书中,他追根溯源般地把泰晤士河这幅神圣的画卷缓缓铺在我们面前,从她的过往,她的万物生灵,她独特的味道和迷人的色彩,到她的文化、法律、代代相传的魔法和神话,再到她的文学、贸易、气候,她的日生日落,潮涨潮汐,无一不是那样的魅力无穷。
经出版社授权,澎湃新闻私家地理选摘第五章“神圣之河”中“流动的历史”一节,以飨读者。
泰晤士,大河中流动的大城塑造史
文章插图
《泰晤士——大河大城》;[英] 彼得·阿克罗伊德;任明/译;上海文艺出版社;2020-6
流动的历史
十六世纪时,泰晤士河成为王室的奢华与巡游之河。这是亨利八世——以及排场更富丽堂皇的伊丽莎白一世——以王室的庄重巡游过的河流。这是举办游行盛会的河流——镀金的豪华游船飘荡着横幅、飘带、遮阳篷和挂毯,缝着小铃铛的旗帜在清风中发出
清脆的铃声,乐手们在河面上演奏着竖琴和短号,游船和大木船以金子和挂毯制成的布料包裹着。这是享乐之河,也是奇观之河;这是王国的统治者和大人物们可以用来向平民百姓展示自己的舞台。这是建在水面上的剧院。
1533年,安妮·博林穿着用金子做成的布料,沿泰晤士河顺流而下去完成自己的加冕礼,据说跟在她后面的豪华游船绵延了4英里。根据当时的记载,当天,“喇叭、木笛和各种各样的乐器,一路演奏着盛大的乐曲”。游船们被“华丽地用横幅、旗帜和各种奢侈的覆盖品装饰着”。打头的伦敦市长大人的官方游船,“用悬挂着各色挂毯的旗帜所装饰,挂毯上悬挂着用金银布条绑着的各种金属徽章”。就当时的场景来说,泰晤士河对自身、对那位命运不幸的皇后来说,都是一种胜利。它是奢侈与值得炫耀的财富最适合的展示背景。
它也是三年后载着安妮·博林到斩首处的河流。还是同一条路线,从格林尼治到伦敦塔,但是河流变成了一条通往死亡的邪恶管道。这也是托马斯·莫尔爵士及后来年少的伊丽莎白公主被带到伦敦塔去的河流;还是伊丽莎白女王的遗体被带到怀特霍尔宫的河流。在《不列颠年鉴》中,威廉·卡姆登写道:
女王被河水带到白厅宫,
每一次划动桨手都忍不住流泪,
水里的鱼儿离船越发近了,
哭瞎了它们珍珠般的眼睛,满目漆黑地游在船后面。
这是一条辗转流过国家大事的河流:高贵的、卑贱的、血腥的、温和的,并且是伦敦王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贵族与神职人员的住所也都建在河两岸的原因——这样他们可以接近权力的源头。虽然人们对河水神圣性的信仰已经明显减少了,但是仍然保留着对水仙女和海神的祷告——不仅仅是在泰晤士河的盛大集会中——意味着人们对泰晤士河的神明,仍然保持着残存的信仰。是泰晤士河保佑了君主,而不是相反。泰晤士河过去被看作是王国的一个缩影——这里包含了过去与现在、田园牧歌与都市生活、世俗及宗教活动的中心、体育竞技与大肆狂欢的场地。它被认为是阿波罗及其缪斯女神飞落其上的“另一个赫利孔山”。在泰晤士河强有力的影响下,伦敦战胜并超越了罗马和雅典。伦敦的活力与能量就是泰晤士河的活力与能量。
泰晤士,大河中流动的大城塑造史
文章插图
1844年,特纳在油画《雨、蒸汽和速度——大西部铁路》中描绘了火车穿过泰晤士河上铁路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