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节目的标题是《塑料爱》,近40分钟的节目,重轻已酝酿两年多。每期节目,从创意、素材、制作到发布,大约要花50-100个小时。他觉得自己是个制片人,只不过没有资金,拍不出画面,请不起演员,便自编自导自演。
重轻有意让节目“看上去就是一个令人迷惑、莫名其妙的东西”。某音频平台的编辑曾给过《不在场》10倍曝光,结果播放增量为 0。这意味着,如果是仅是在发现页,《不在场》的可触达性非常差。它只是在那里,不主动吸引,不疯狂刺激,你无法用一句话概括它,看主题也找不到任何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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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这样,你还听了,克服了那么多困难,那么你一定具备一个相当开放的心态,具备接受模糊暧昧信息的基础。”事实证明,仍然有这样一群听众在。通过这群听众的口口相传,《不在场》触及到了更多人。
重轻在每期节目末尾都会提到打赏,用户若一次性捐助不少于300元,可以收到他的不定期电子邮件。他观察到听众的打赏金额分布在两个极端——除了300元就是零头。“这像是个实验,也挺有趣的。”他说。
但目前为止,重轻只给捐款用户发过两封邮件,第一封讲述为什么要做《不在场》,第二封则是听众帮忙翻译有关Bon Iver专辑《For Emma, Forever Ago》十周年再版的文章,后来也被公开发布在《不在场》官网上。重轻开着玩笑强调“捐赠”的意义——不要有单方面的预期。
其实,没有发内容,更多是因为他找不到好内容。在重轻眼里,这种好内容应是模糊、暧昧,并且毫无用处的。
“听了这个内容以后,觉得没有什么道理,不能用简洁一句话来总结,比如好人一定要有好报、做人要诚实,不会有这种特别简单粗暴的东西,但能引起一种复杂感受。这个复杂感受可能会影响你很长时间,你时常会想起。”
如果你也想体验这种久违的复杂感受,不如坐下来,戴上耳机,静静听一期《不在场》吧。
三明治对话重轻
不在场,从一个错误变成了机会
三明治:第一季《不在场》的内容是你之前就一直在酝酿的吗?
重轻:我的选题至少都在脑子里面拱了五六个月甚至两年多,现在还有想了三年的选题没有做的。这跟腌酸菜似的,需要很长时间。因为这(播客)不是传统意义上说清楚一件事就完事了,而是在一些看似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上勾连,呈现出比较值得玩味的意义。实际上超一半选题最后胎死腹中了。所以我的节目会非常慢。
我做不出节目的主要原因是找不到值得做的东西。它就是一个慢慢滚的过程,比如我看到了一些东西,突然发现和我琢磨了很久的某个话题有关,这些东西能被组装起来,有资格被做成节目了,我才会去做。所有这10期都是这样,尤其最后 Bon Iver 这两期,每天都在想,想了一年才做出来。一个节目的容量非常有限,最后删掉了大部分我之前想讲的东西,还是这个节目整体性比较重要。
三明治:题目“不在场”是什么意思?
重轻:我没有太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显然这不是一个等着大家挖掘的彩蛋,也不是一个等待被打通的秘密关卡。我觉得这三个字挺好听的,它显然有很多重解读,这些解读能拉开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大家可以去见仁见智。
最浅层的意思是说,我节目里聊的东西都是离大家非常远的,我永远都不会去聊乐队的夏天。我会聊一些跟你没任何关系的、“why should I care”的东西。
有人会说,你这是胡说,这些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事情,你又没经历过,你的这些推断和非常感性的东西是没有依据的,或者是非常矫情和牵强的,可能大家会有这种感觉。当然我肯定不这么认为。
所以第一层意思就是,你不在现场,只能远远观望,甚至可能会看到很多错误的东西,或者一些多余的想象,而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好的。所有这些看走眼了的,或者想太多的过度解读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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