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归|傅马栈最难丨《小张说管仲》专栏之三二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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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志胜，笔名车前，爱读《管子》，雅好搜奇；现为中华善德网编辑。团队易建，人才难得；若得人才，如何留住？论起人才的识与留，世人常说的是“伯乐相马”和“千金买马”，可你听说过管仲提出的“傅马栈最难”吗？春秋时期，争战频繁。各诸侯国之间以战车的多少评估各自的作战能力，而战车最关键是战马，每一辆战车都需要四匹训练成熟的战马，所以训练战马便成了最关键的事。管仲担当齐国宰相后，与齐桓公姜小白定了一个军事目标，那就是成为“万乘之国”，言外之意就是要在短时期内训练出四万匹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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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接到命令后，开始在全国各地招聘有经验的养马人，可是告示都贴出去一年了，应聘的人也很多，有名的养马人也不少，可管仲却不录用那些功成名就的养马人，只录用了几十个看起来很笨的养马人。姜小白有些着急，就催促管仲加速购买战马、尽快招聘养马人。管仲知道姜小白着急，招不到理想的养马人，其实他自己更着急，但内中缘由管仲这时又不能说出来，于是，他便建议姜小白抽时间去视察马厩。姜小白到了马厩，看到一个个神情木讷的养马人，想考考他们，便问：“你们在马厩训养战马，觉得哪件事最难？”养马人好像没听见，并没有回答。这时，管仲说道：“我在落魄时，也曾经做过养马人。我觉得训养战马，傅马栈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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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栈”是训练马匹平衡和协作能力的木杠子，“傅马栈”就是把马栈编排成阵列。管仲指着那一排排用笔直的木材编成的马栈说：“你看啊！做这种马栈，如果先用曲木编排，那后面再编排马栈时也必须使用弯曲的木材。当曲木用完时，笔直的木材就用不上了。反之，如果在最初编排马栈时用直木，曲木同样也就没地方用了。”姜小白领悟能力非常强，当然知道管仲在这里讲的绝不只是马栈，而是在借曲木、直木比喻人才；用“马栈曲直不相容而相斥”的道理劝诫姜小白，这些看似愚笨的养马人，因为他们忠直才能养出忠直（忠诚正直）的好战马，如果用奸猾的养马人，那养出的战马也一定奸猾不可用。悟得此理的姜小白很高兴，他当场赏赐了所有养马人，说道：“我知道训养战马什么最难了！是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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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管仲在《管子·小问篇》中提出的“傅马栈最难”。有人给这个寓言的解读是：君主在选用人才时要取忠厚、去奸猾；当有意录用奸猾之人或奸猾之人出现时，如果君主放任不管，结果，要么是好人被排挤走，要么是所有人都因受奸猾之人影响而整体变坏，最终招至团队彻底崩塌，这就是俗话说的“一块臭肉惹满锅腥”，亦即管仲说的：“草茅弗去，择害禾谷；盗赋弗诛，则仿良民。”可悲的是，姜小白虽然当时明白了“傅马栈最难”的道理，但到了晚年，因为贪图奸猾小人带给他的种种“舒适”，他从任用一个小人开始，亲手毁掉了自己搭建的忠直班子，最终落个自毁于小人之手，堂堂一代霸主，死后两个多月竟无人为之收尸。寓言如琴，解读寓言如弹琴，乐同出于一弦，其韵调却千变万化；此即白居易诗中所说的“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从选拔人才的角度看，将“傅马栈最难”解读为“不留害群之马”堪称完美。但笔者想说的是，用“不降低标准”和“破格录用”同举的方式傅住“良马”，从根本上减少人才流失，降低因人员频繁更替而产生的巨大损失，或许才是这则寓言的核心所在。比如，下面这个现代版的“傅马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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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巴巴早期的人才流失率高达120%，后来，他们提出了“破格录用”思维，即：放开标准，所有投简历者，都会得到老板（或项目负责人）的直接面试，以寻找正在被埋没的人才。同时，在招聘岗位月薪酬一万的人时，他们不再考虑从简历是求月工资一万的应聘者中找，而改从简历要求月工资三、四千的人中寻。相对于前者，简历要求月工资三、四千的人，肯定在学历、工作经验等方面逊色于应聘要求月工资一万的人，所以面试通过率特别低，原来面试三个人就能录取一个，降低面试标准后，面试三十个人也不见得能录取一个，且这样高频率的面试，耗费了老板（或项目负责人）大量精力。不过，在这一“艰苦”的面试过程中，他们还是招聘到了合格的人才，并且在录用后直接把简历要求月薪三、四千的人的工资给到了月薪一万。于是，这些人入职后大有翻身做主人的感觉，成就感特别大、工作冲劲足，因为感恩“遇到伯乐”，所以流失率也特别低。从那以后，还是因为在招聘中坚持“破格录用”思维、不怕耗费时间，阿里巴巴用三年时间，成功把人才流失率从原来的120%降低到了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