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鼎:千江水,万重山(散文)


云鼎:千江水,万重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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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藏高原之所以神奇,不仅有随风舞动的经幡,缥缈的梵呗,它还是地球“第三极”和“千江之源”。这片250万平方公里的高原上,聚集了众多高大峻美的雄性山脉,想到它总令人高山仰止、肃然起敬。喀拉昆仑山、喜马拉雅山、昆仑山、冈底斯山、念青唐古拉山、唐古拉山、巴颜喀拉山……一座座山脉雄浑大气、包罗万象,每个名字都会让人激动、自豪、让人血脉偾张!
在这万山之巅,聚集了世界上最多的千万年古老冰川,所有的大江大河都从这里开始,黄河、长江、澜沧江、怒江、雅鲁藏布江等,无一不是发端于这片神奇的土地。青藏高原无愧为“亚洲水塔”的美称。那些成千上万、回环往复的曲水和冰湖就是大江大河的童年。所以,我们理直气壮地说,亚洲的本源在这里,中华民族的本源在这里!
万物因水而生。人类的远祖离开森林,离开深山,便开始了逐水狩猎、游牧、逐水而居的迁徙史。正是这些大江大河,开启了一代代先人们追寻梦想之门。
古往今来,华夏子民的心灵深处,都牵挂着这片神奇的高原,演绎着有关高原的神话故事。而昆仑山则是华夏民族心中最为崇敬的神山,唐古拉山、巴颜喀拉山、阿尔金山、祁连山等都属于昆仑山系的庞大家族成员。因而,它是地球上平均海拔最高、延伸面积最大的山系,西起新疆南部的帕米尔高原,连接藏北,东延青海之东,牵手横断山脉,全长2500多公里,巍巍一派王者气象。
在远古先民的眼里,昆仑山是遥远而神秘圣域。它高峻冷艳、云蒸霞蔚、峥嵘万状,让人可望而不可及。随着中原文化逐渐进入青藏高原,具有东方色彩的昆仑神话体系慢慢形成。人们对昆仑山神秘莫测的万千气象加以推演,使昆仑山成了古代神话的摇篮。远古先民们认为,昆仑山作为男神,而西海(青海湖)则是女神,阴阳结合,天地归一,形成了一种朴素的原始宗教。共工氏怒触不周山、西王母世居之玉山,周穆王八骏巡西海,元始天尊的玉京山……这些神话传说,无一不是对昆仑和西海的崇拜、对华夏悠久历史和民族自豪感的追溯,更是一种流淌在民族血脉里的原始传承的延伸,那是一种无论怎样多灾多难,华夏民族始终生生不息、自强自立的精神支柱。山有宗、水有源、树有根,正是因为我们拥有巍巍昆仑,才有了对江河源头的一次次前仆后继的探访和深长的思考,并且可能触及到人的生命和华夏民族文化的本源。
生活在中原地区的我们,最早认识昆仑及青藏高原也是从这些神话开始的。
总希望看到青藏高原的真实面目,领略高山巨川的万千气象,想看看我们江河的源头在哪里,那些冰川、峻岭长得什么样。以此安慰我们系念高原的躁动的心。冥冥之中,神秘的高原总在向人们召唤,于是,人们有了一次又一次的高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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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长安、过兰州,“唐蕃古道”一路向西延伸。这条道曾是大唐与吐蕃交往的官道,被称之为丝绸之路南线,也是文成公主远嫁松赞干布走过的路。5400里的崎岖山路,跨越祁连山、巴颜喀拉山,唐古拉山、冈底斯山,穿过无数的冰川河流,到达拉萨,她和她的和亲队伍一去走了三年。而今,从西安到玉树全程高速,短短几年间,所有通往高原深处的公路都打了隧道、架了桥梁、铺了油路,一日千里早已不在话下。
站在日月山上,遥望仲春时节的茫茫高原,衰草连天,冰雪盈地。这里是农牧区分界线,也是汉藏文化的分界线。当年,文成公主站在这里回望长安,长安不见使人愁,官道上尘烟遮住了来路。来时,太宗皇帝送她一面宝镜,告诉她若想家时,拿出宝镜便可看到长安和家人。于是,她取出宝镜,怎么看也看不到故乡长安,一怒之下,将宝镜摔在赤岭上,宝镜破为两半,化作日月二山,赤岭从此改名为日月山。泪眼模糊的她,忽然理解了太宗的良苦用心。于是,她擦干眼泪,决然斩断思乡之情,将车辇换成骏马、唐装换作藏服迤逦西去,担负起和亲安邦的重任。松赞干布亲自率领满朝官员和大队人马迎亲于柏海(即今玛多县扎陵湖和鄂陵湖畔),并在此举行盛大欢迎仪式。然后与文成公主结伴而行,前往逻些(拉萨)完婚。
文成公主带到吐蕃的珍贵的释迦牟尼佛像和佛经,至今仍供奉在大昭寺内,被藏传佛教奉为至尊;文成公主从大唐带去的天文历法、医药千方、五行经典、工艺技术,对丰富和发展藏文化起到了推动作用,对汉藏文化的融合做出这么巨大贡献。文成公主入藏9年,松赞干布去世(享年34岁)。其时,她才25岁,按照唐朝规矩,可以回故乡长安。但她依旧生活在吐蕃直至逝世,在吐蕃生活了近40年,可见她和西藏土地、人民感情之深。文成公主进藏后的200多年间,吐蕃与大唐之间再无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