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围观改变中国(靠围观改变中国,靠算法改变围观)
让我们回到2010年 。七年前,《新周刊》将年度媒体网站的荣誉授予新浪微博 。一时间,“守望改变中国”成为寺庙里的热门话题 。学者称微博弥补了传统媒体在信息发布上的缺陷 。所以,世界上到处都是欣喜若狂,欢呼雀跃的身影 。大家似乎都深信“互联网赋能”真的给了大家观看和表达的机会 。一路走来,从博客到微博,再到微信,公共信息的传递效率和透明度在互联网高速公路的曙光下一路狂奔 。
从那一年开始,那些微弱的声音在 空中被放大成震耳欲聋的公共话语 。记得2010年,一个19岁的男孩王锴,用一部老式手机,独自在微博上播报灾情 。几个小时后,近万人转发 。在河北大学,一名自称“我爸是李刚”的司机触动了微博网友的神经,成为公众讨论的热点 。同样在2010年,上海静安区发生火灾,造成近60人死亡,微博上点燃无数蜡烛 。让围观者站在一起,让弱者变得强大,让立场被听到,让尊严得到捍卫 。
如今,2017年,当我们重温这句被遗忘已久的口号时,冲动的喜悦已经渐渐褪去,留下的是更多不计后果的野心,或许还有更多隐藏的魅力 。社交媒体上的围观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围观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 沉淀之后,我们腾出时间来仔细审视我们正在看的东西 。
2010年以来,人们看新闻的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作为传统媒体的把关人,采访人员的权力正在下降,逐渐让位于风头正劲的“算法” 。如果稍微关注一下这两年的畅销书,无论是“大数据时代”,还是“算法革命”,我们都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个从不缺少曙光的时代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一切似乎印证了马克思的预言,人类将被自己发明的机器所取代 。
当然,算法对人的替代往往是悄悄进行的,我们在屏幕上看到的只是一个简单的结果——无论是推特上的“趋势”,微博上的“热门话题”,还是今日头条推送的新闻 。对此,美国学者塔尔顿·吉莱斯皮(Tarleton gillespie)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Twitter向我们介绍“趋势”是什么意思?同理,在当今中国,似乎也应该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当微博向我们展示“热点话题”时,它在展示什么?受欢迎吗?这显然是一个同义反复的回答,很难让我们满意 。
具体细节只有算法的 者知道 。作为商业秘密,我们自然无从得知 。该算法声称其高效率和自动化,它声称它抛弃了传统新闻守门人的偏见 。即使稍有不慎,我们的逻辑也会从“自动化”滑向“中立” 。真的是这样吗?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正在见证的显然是另一种技术的偏见 。
美国有很多这样的案例 。
算法中存在性别歧视:2007年,研究人员发现,当她在谷歌中搜索“她发明的”这句话时,谷歌会提醒她:你是说“他发明的”吗?
算法中的性取向歧视:2009年,超过5万本同性恋友好书籍从亚马逊的销售清单中消失,因为这些书籍被算法自动归类为“成人”产品 。
还有更令人哭笑不得的算法错误:2016年,挪威作家汤姆·埃格兰(Tom Egeland)发布了著名的摄影作品《燃烧瓶女孩》(Molotov cocktails girl),以纪念越南战争 。这部获得普利策新闻奖的作品被判定为色情,被删除 。
总之:算法的自动化并不意味着它的诞生就是为了保证其中立性和公正性 。它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高效便捷,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烦恼 。借用美国采访人员卢克·多梅尔《算法时代》的副标题,就是“算法解决了我们所有的问题...然后制造了更多的问题” 。然而,质疑技术似乎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这本书翻译成中文的时候,副标题悄悄改成了《新经济的新引擎》 。
当然,和所有新生事物一样,我们需要对算法保持更加宽容的态度 。算法在科学前沿不断前进,我们当然有理由期待它的不断进步 。然而,社会学家似乎对这个问题持谨慎乐观的态度:在他们看来,算法与其说是人类进步的阵地,不如说是权力纷争的战场,其中有各种商业利益、政治考量和文化偏见 。
2017年,算法乐观主义者遭受了来自官方媒体的大量打击 。今日头条作为其代表之一,站在聚光灯下,备受拷问 。官方媒体将“个性化推荐”视为“伪个性化”的低俗伎俩,让人沉迷于“想看的世界” 。7月,《人民日报》发表评论文章《新闻不要被算法绑架》;9月,人民日报再次发表文章《三种评测算法推荐》 。这四篇文章表达了官方媒体对“算法”新闻的足够警惕和质疑 。总结起来,这些问题不外乎三个方面:一是算法推送中的法律问题(比如版权)长期得不到解决 。第二,算法推送让新闻更加低俗 。第三,算法推送使人的信息更加封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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