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ure自然科研」颠覆性技术让瘫痪人士重新站起来( 三 )


Summers不太记得后来几个月在医院的日子 , 但他清晰记得医生等到他的家人全部到齐 , 才宣布他瘫痪的消息 。 医生说得非常直接:“你再也不能走路了 , 再也不会有感觉了 。 ”Summers一开始不愿意相信他听到的话 。 但医生确实低估了他的意志和他的努力 。 他对父母说:“我会战胜这一切的 。 ”
经过一整年的深度康复训练 , Summers的四肢恢复了一些知觉 , 但他依然无法移动下半身 。 他被定性为“运动完全型”损伤 。 不过 , Summers坚信自己只是需要正确的治疗而已 。 于是 , 他和父母向全球各地的研究所发了200多封邮件 。 Summers说:“以色列、欧洲、俄罗斯、古巴、日本、中国、南美 , 能发的都发了 。 ”
邮件发出后 , 他找到了德克萨斯州的一家康复中心 , 并在那里遇见了Harkema 。 那个时候 , Harkema已经在路易斯维尔大学建立了自己的实验室 。 2007年9月 , Summers在父亲的陪同下 , 飞抵康复中心考察 。 当Harkema提到她的团队计划研究硬膜外刺激时 , Summers激动万分 。 本来打算第二天飞回波特兰的他 , 立即在当地租了一间公寓 , 并在电话上和Harkema说:“我要加入 , 明早8点见 。 ”
Summers在路易斯维尔接受了两年多的深度康复训练 , 这是为了评估他是否能在不使用刺激的情况下康复 。 2009年12月 , Harkema的团队为他定制了一个硬膜外刺激器 , 在他的脊椎和脊髓间植入了一个由16个电极组成的阵列 。 连接阵列和刺激器的是一根电线 , 他的臀部上方还有一个半摞卡牌大小的可充电装置 。 医生对刺激器进行远程遥控 。
刺激器开启时 , Summers会立即感到一股刺痛感 。 三天之后 , 研究团队尝试让他站立 。 一开始 , 他靠悬吊带支撑他的全部体重 。 慢慢地 , 团队开始减少支撑力 , 直到Summers可以独立站立 。 当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腿部肌肉在收缩时 , 他心想:“这不是真的 。 ”他环视整个房间 , 看到母亲已经满眼泪水 。 Harkema说:“所有人都在惊呼 , 问我‘这是怎么做到的?’场面一度有点失控 。 ”
不过 , 这与6个月后Summers在电刺激下开始动脚趾所引起的轰动来说 , 根本不算什么 。 Harkema的团队设法激活站立和迈步所需的脊椎和双腿内神经环路 , 但他们从没奢望过大脑能帮什么忙 。 当这一切发生时 , Harkema立即致电了洛杉矶实验室的Edgerton , 告诉他Summers的脚趾可以动了 。 Edgerton记得自己的反应是:“天呐 , 我没听错吧 。 别人肯定以为我们在骗人 。 ”
更进一步
2011年 , Harkema和同事发表了Summers的案例4 , 并引来了许多科学家的质疑 。 梅奥诊所的神经外科医生Kendall Lee说:“我当时并不相信 。 ”Lee所学的知识告诉他 , 大脑的连接一旦被切断 , 就无法恢复 。
但是 , 证据越积越多 。 Harkema和她的团队在2014年又发表了一篇论文5 。 这次 , 研究对象不止Summers , 还有另外三人 , 其中两位的下半身无法动弹 , 或者没有知觉 。 实验的最后 , 所有人都恢复了部分随意运动的能力 。 很快 , 其他人也开始在人类身上尝试这种做法 , 看看受试者是否能够在没有跑步机的情况下迈步 。
洛桑联邦理工学院的神经科学家Grégoire Courtine也是Edgerton的学生 , 他在Harkema前往路易斯维尔前 , 也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待过几年 。 2008年 , 他搬到了欧洲 , 先从啮齿动物开始研究硬膜外刺激 , 最终再到恒河猴 。
到2015年 , Courtine觉得已经准备好在人类身上测试这项技术了 。 他的团队和Harkema一样 , 选择的都是现成的疼痛刺激器 。 Courtine在此基础上对软件进行了一些改造 , 以便与真实踏步同步发出刺激 。 Courtine说:“我们想要模拟大脑激活脊髓的方式 。 ”他的研究与Harkema的另一大差异在于 , Courtine团队招募的是不完全损伤患者 , 希望他们能比完全损伤患者更易出现恢复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