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王国火烧眉毛,洛克王国火烧眉毛技能石怎么获得( 四 )


《一间自己的房间》
因为我觉得拉斯在写这些罪证的时候,她很多时候不仅仅是在控诉父权社会、父权文化是怎样压抑了女性写作的冲动,伤害了她们的创作积极性,其实在更大的程度上试图和伍尔夫做跨时空的对话 。假如你们翻开这本书,会发现不仅仅从一些细枝末节上她对伍尔夫的直接引用,还是在间接评论当中 。尤其我们知道当伍尔夫开启她的《一间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她一开始就讲了她接受了一个任务,有大学邀请她做一个关于女性和写作的演讲,当然我们知道这本书最后她得出的结论是一个女人想要写作,她必须要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和每年500英镑的收入 。她特殊强调,经济上的独立才能够确保女性能够去自由地写作,探索她的精神世界,向世界展现她内心的情感和想象力 。但是拉斯的这本书在很多时候,是把伍尔夫当作了靶子 。刚才但老师也说,拉斯的火力特殊猛,然后打到了很多这种也许不该被打到的文学界的前辈或者理论界的前辈,甚至是但老师刚才提到的美学领域重要的研究者Nochlin 。我觉得她的靶子显然是不偏不倚地直指伍尔夫 。为什么我这么讲?因为拉斯在书中有对伍尔夫评价女性作家的大量直接引用 。拉斯认为伍尔夫对于许多女性作家的评价过于负面 。比如说伍尔夫认为夏洛特·勃朗蒂过于热情似火,她的想象力有一点点失控、有点越轨的迹象,然后她也不是真的无条件地欣赏简·奥斯丁 。伍尔夫认为简·奥斯丁在两寸象牙板上轻描慢绘的乡间小事其范围实在是太过狭隘,而要真正地去描写社会或者是描写战役,可能不是女性擅长之事 。所以在这些方面,拉斯是对伍尔夫非常不满的 。而且不仅如此,她还对伍尔夫给作家的很多的建议,包括我这里引用的伍尔夫的话:“女人哪怕是计较一点点委屈,或是合情合理地追求任何目标,或是有意识地去和女性讲话,或有意识的以女人的地位去讲话都是致命的 。”就是这一点,拉斯对于伍尔夫所讲的,所谓的要以“雌雄同体”的状态进行写作,也是有她的看法的 。拉斯认为这样的做法实际上是脱离了详细的历史情境,以虚无缥缈的标准要求那个年代,比如说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女性不可能脱离自己的身份的,她们必然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在进行写作,而伍尔夫提出的对女性作家的这个标准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尤其伍尔夫是一个英国的来自上层阶层的白人女性,受过良好的教育,来替所有的女性发声,是不是有足够的代表权,她的话是不是能够穷尽每一位女性写作者的心声,这一点拉斯是提出了强烈的质疑的 。
那么一想到拉斯对于伍尔夫这样的批判,我不禁联想到刚才我讲的Elaine Showalter,在她的A Literature of Their Own当中,她其实对于女性文学传统进行了三个阶段的划分,第一个阶段是这个the feminine stage,叫作女性阶段;第二个阶段是the feminist stage,叫作女权阶段;第三个阶段叫作the female stage 。第一个阶段是以乔治·艾略特的逝世为分水岭的,也就是从1840年到1880年;第二个阶段,女权主义阶段,也就是从1880年到1920年;然后第三阶段就是刚才讲的the female stage,1920年至今 。然后她认为这三个阶段有一个非常显著的标志,就是每一个阶段的出现都是以一个阶段对前一个阶段的这种反驳、批判为代表的,假如说第一个阶段是建立在这个,对于夏洛蒂·勃朗特和乔治·艾略特来说,她们所创立的这种女性阶段,就是意味着要杀死屋子里的天使的话,那么这个天使就是简·奥斯丁;对于女权主义小说家来说,那个天使就是乔治·艾略特,而对于20世纪中叶的小说家来说,那个天使就是伍尔夫本人 。那么联想到这样一句话的话,你就能够理解为什么拉斯要对伍尔夫如此抵触,我觉得理由已经很明显了,因为她要树立自1980年以来女性的新的文学传统,那么她要做的事情是要杀死伍尔夫这样一个作为女性书写阶段的标杆、标签,所以伍尔夫她所承担的价值就不仅仅是女性和写作这个话题的肇始者,而相称于是现在的女性要树立她们新的传统,她们新的话语权,要必须去消解的权威,一个潜在的权威而已 。但是问题就来了,拉斯真的仅仅是要把伍尔夫一棍子打倒吗?其实也并没有,虽然说她拿出了很多这种证据,说伍尔夫对于女性的这种标准过于严苛或者过于理想化,但是实际上在全文的很多地方,你依然能够看到她对伍尔夫的遥相呼应 。有一个小细节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下,因为拉斯是科幻小说家,她在这个发表这个作品之前,其实拿过星云奖、雨果奖这些世界上闻名的奇幻小说、科幻小说等重量级的奖项 。那么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她除了罗列罪状,还在期间穿插了一点点来自外星人的视角 。所以在这本书的一开始,她虚构了来自外星球叫作格罗托罗格这样一群人,然后他们的星球上面怎么样呢?他们其实分两种人,一种人是长斑点的、长新月形鳍的、浑身长刺的这种格罗托罗格人,另一种是长娥螺鳍的格罗托罗格人,其实在这里,批判男权文化压抑女性写作的话语已经被加密成了外星球上两种形式略有差异的人群之间的隔阂,你就想象它们中一种人的鳍的外形是新月形的,另一种人鳍的外形是娥螺鳍型的,就这样一种不足向外人道的差别,就区分出在这个星球上的两种人,那么前一种人被认为是低等人群,没有资格、没有能力去进行幻想或进行这种文学书写,那么后一种人当然你们可以想象就是在这个星球上占主导地位的这样一群人 。这样看似有点多余的小点缀,让我不禁想到了在《一间自己的房间》里面,大家知道伍尔夫这位作家也很有意思,她在讲到女性和小说或者女性和文学书写的时候,也营造了虚构的场景 。她虚构了在剑河边散步的自己,是不是?然后构思我要为了这个话题“Women and Fiction”,我要写点什么,于是她就从剑河边慢慢徜徉行走,忽然被河中荡桨而来的小舟打乱她的思路,为了能够稳住她的思路,寻找到更多的灵感,她就来到了大学的图书馆等等,然后在一路上当然碰到了一些事情,包括被图书馆的治理人员喊住说你不能进来,因为你是女人,你没有介绍信你不能进来等等,然后她就把我自己进行了虚构化,同时她告诉读者,她说你可以叫我任何名字,但我就是这样一个我 。可是伍尔夫不愿意把“我”——说话者进行实体化,或者进行具名的对号入座,她希望作为说话者,要保持局外人的中立 。同样在拉斯的这本书当中,我们看到拉斯为了便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她虚构出了外星球的两组人群之间的立场之争,身上长新月形鳍的人觉得自己是被边缘化了,但是希望能够获得话语权,获得写作权 。而那个在这个星球上占主导地位的格罗托罗格人就觉得你们算什么,你们没有这样的智力、体能、大脑的容量来进行文学创作 。那么在这里,我觉得两位作家之间是暗中存在着联系的,甚至包含着晚辈对先行者的借鉴 。还有一处联系,或许更加直接 。拉斯说在《一间自己的房间》当中,伍尔夫曾经感触说:这个时代(也就是20世纪20年代)是不适合出现女诗人的,真正的诗人要出现要在100年之后 。于是在这里拉斯就接过了伍尔夫的话,她说:“100年之后?天哪,难道这个自命不凡的上层社会妇女过于内向不肯离开自己的书房,不相信有任何伟大的事业,或是被贵妇人的生活限制了空间?难道她过于懒惰或缺乏教育,竟然不知道诗人气质早已出现?不是在100年之后,而是在60多年以前……她难道会从未读过艾米莉·狄金森的诗歌?”这里是又一次的我们看到拉斯在对伍尔夫进行回应,当然这个回应也是有一点点批判,或者是说并不认同的倾向 。但是在我看来,虽然说伍尔夫在这个文本当中好像是作为标靶被树立起来,可是她对于拉斯的这种话题的引入,包括论据的展开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的 。在这儿我就不再详细展开了,因为实际上它除了关照伍尔夫的《一间自己的房间》,它还关照了伍尔夫在1938年发表了一篇重要的文章,叫作《三个基尼金币》(Three Guineas),文中也有大量的这种影射或者直接的引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