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春节特辑·记忆丨十里不同吃,什么才是春节的“头号”美食( 三 )


年糕|春节特辑·记忆丨十里不同吃,什么才是春节的“头号”美食文章插图
饵块:彩云之南的田园牧歌
云南人钟爱饵块 , 坊间自然也少不了饵块的传说 。 且不用说云南十八怪中便有“米饭饼子烧饵块” , 炒饵块这一道菜还因为南明永历帝而得了“大救驾”之名 。
云南虽然坐拥丽江粑粑和蒙自年糕这两大米制品中的佼佼者 , 但最值得一提的 , 还要数饵块 。 饵块是云南美食的一张名片 , 同时也是云南人过春节时的一大风物 。 古法制饵块需先选取有黏性的大米置于甑里蒸 , 至六七成熟时取出 , 再放入碓里舂 。 这里的甑与碓都是中国古代常用的农具:甑是古蒸器 , 有陶、瓦、铁、铜多种形制 , 关中地区的名点甑糕便是用这一蒸器所做;碓则是舂器 , 分为碓窝和碓锥 , 多用于舂米 。 经过甑蒸碓舂 , 米已然成为了面状 , 再经搓揉并做成砖状 , 饵块便成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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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云南乡村 , 舂饵块是春节前后的一大盛景;而饵块制成后 , 又是云南人餐桌上的一道亮丽风景 。 以形论 , 饵块可制成丝、饼、卷、块;以烹饪方式论 , 饵块烧、煮、炒、卤、蒸、炸无一不佳 , 足令人久食不厌 。 而春节的饵块更是讲究——为讨个口彩 , 云南人更制成刻有“喜”“寿”“福”等汉字或是鱼、喜鹊等吉祥图样的木制模具用于压制饵块 , 这样做出来的饵块饼也便有了各种花样 , 成为最可口的工艺品了 。
看似一派“田园牧歌”的饵块却有着深邃的文化内涵 。 西汉史游编著的启蒙读物《急就篇》中有“饼饵麦饭甘豆羹”之句 , 初唐颜师古有注云“溲米面蒸之则为饵” , 溲者 , 浸泡也 。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又云“饵 , 粉饼也” , 五代南唐徐锴在其《说文解字系传》中又进一步解释为“粉米蒸屑” , 这里的“粉”作动词解 。 不难看出 , 云南虽然地处中国边陲 , 但其饵块之味却可以追溯到公元前的遥远年代 。
以上几种说法 , 以颜师古的“溲米面蒸之则为饵”最为详细 。 饵块以大米为原料 , 如果将大米改为糯米 , 那便成了糍粑;糍粑也是先蒸后舂 , 如果先磨后蒸 , 那便是年糕了 。 由此看来 , 饵、糍粑与年糕如同一母同胞的三兄弟 , 而且它们共同的母亲 , 正是水稻 。
所以川滇黔桂一带饵块与粑的称呼时常混同便也不奇怪了 。 或许是为了调和饵块与粑之间的“矛盾” , 贵州还真有一味综合了两种称呼的小吃 , 那便是饵块粑 。
饵块粑是布依族小吃 。 据布依族传说 , 其先祖因躲避战争而向黔滇一带迁移 , 因不便生火做饭 , 故将大米煮熟后以手帕或长布卷起随身携带 。 长途跋涉之中 , 米饭难免饱受风吹日晒、滚压揉挤 。 食用时将其切成小块烤制 , 其形如人耳 , 遂得名耳粑 , 后渐演变成饵块粑 。
与云南人春节舂饵块相似 , 打饵块粑同样是布依族春节时的习俗 , 而其烹饪方法 , 也与饵块如出一辙 , 无非是烧煮炒卤蒸炸 。 由此观之 , 饵块与饵块粑很可能出于同源 , 至于布依族的传说有几分真几分假 , 那便无从说起了 。
云南人钟爱饵块 , 坊间自然也少不了饵块的传说 。 且不用说云南十八怪中便有“米饭饼子烧饵块” , 炒饵块这一道菜还因为南明永历帝而得了“大救驾”之名 。 云南民间传说是这样讲的:南明末期 , 李定国护送永历帝朱由榔南逃 , 途经腾冲时已是疲惫不堪 , 饥饿难忍 。 此时有一户农家不忍见皇帝挨饿 , 用火腿、鸡蛋炒了一盘饵块奉上 。 永历帝龙颜大悦 , 不禁说了一句“炒饵块救了朕的大驾” , “大救驾”之名由此而来 。
此中的故事 , 与慈禧出逃、乾隆微服私访之事如出一辙 , 自然是后人杜撰 。 云南地理位置过于偏远 , 等了二十余个朝代终于等到了落难的永历帝 , 怎能不让他给当地美食留下一点传说呢?不过若永历帝真的吃过饵块 , 那倒是可以猜一猜明朝这位末代天子能不能分辨出饵块与粑的区别了 。
永历帝的口福止于炒饵块一种 , 其实除了炒饵块 , 云南的小锅卤饵块、蒸饵丝、烤饵块都是名点 , 如果永历帝不是逃难而是微服私访 , 说不定民间传说里的永历帝还能吃上一顿“饵块全席” , 虽然原料单一 , 但菜品可是绝不担心会重样 。
年糕也好 , 粑也好 , 饵块也好 , 时逢春节 , 美味之中透得最多的自然是人间万户对新年的憧憬与期待 , 所以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人们 , 才不约而同将一个个吉祥的汉字写在食物上 , 以求来年有个好运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