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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从闻一多致游国恩信函看两位先生之交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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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原题为 从闻一多致游国恩信函看两位先生之交谊
原创 马庆洲 中华读书报
游国恩、闻一多两位先生同庚 , 皆生于1899年 。 他们曾三度共事 , 在对中国古代文化的探究中 , 建立起深厚的君子之谊 。 闻先生现存书信215封 , 集中收于《闻一多全集》第12卷 , 其中致游国恩先生的有8封 。 这些信函不仅包含着丰富的学术信息 , 更见证了两位先生的友谊 。
先生|从闻一多致游国恩信函看两位先生之交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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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左) , 游国恩(右)
游国恩先生早年熟读经史及《文选》等传统经典 , 打下了深厚的古典文学基础 。 1922年入北京大学后 , 很快便走上了古典文学研究的道路 。 大学二年级 , 开始研究楚辞 , 撰写了《楚辞的起源》 , 并在《国学月报》1925年第2期上发表 。 随后又发表了论文《荀卿考》《陶潜年纪辨疑》及专著《楚辞概论》 , 由此奠定了一生的学术走向 。 尤其是《楚辞概论》的出版 , 使其一举成名 , 获得了极高的学术声誉 。 1926年 , 鲁迅在厦门大学担任中国文学史课程 , 将《楚辞概论》列入参考书目 , 进一步提高了该书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 这部被后人誉为“楚辞研究史上传统观点和现代方法之间的分水岭式的著作”(沈玉成、高路明:《楚辞研究的集大成者游国恩》 , 见王瑶主编《中国文学研究现代化进程》 , 北京大学出版社 , 1998年) , 确立了游先生在楚辞研究领域不可动摇的重要地位 。
1928年8月 , 闻一多先生就任武汉大学教授兼文学院院长 , 延揽人才是其重要的职责之一 。 通过《楚辞概论》 , 闻先生深知游先生在《楚辞》研究方面的实力 , 便有意邀请他到武大任教 。 从他们的求学时间及经历来看 , 二人之前并没有交集 , 原本不相识 。 但是 ,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 , 那就是胡适之 。 胡适先生1917年出任北大文科教授 , 是校内风云人物 , 是年轻学子敬慕的导师 , 时在北大读书的游国恩 , 曾登门请教 。 胡适在1923年12月12日曾记“陆侃如与游国恩来谈”(曹伯言整理:《胡适日记全集》 , 第4册 , 联经出版社 , 2004年) 。 正是通过胡适 , 闻一多联系到游国恩 , 聘请他出任武大教职(此据游宝谅女士讲述) 。 1929年8月 , 游国恩先生到武汉大学中国文学系任教 , 讲授《楚辞》和中国文学史 。 据现有资料 , 这是闻、游二先生订交之始 。
1930年6月 , 由于人事等方面的原因 , 闻一多先生辞去武汉大学文学院院长一职 。 “离开武大之后 , 暂时住在家里 , 没有做事 。 常和武大同人游国恩先生通信”(季镇淮:《闻一多先生年谱》 , 见《闻一多全集》 , 第12卷 , 湖北人民出版社 , 1993年) 。 其时 , 国立青岛大学(1932年9月 , 更名为“国立山东大学” 。 1958年秋 , 迁至济南)即将完成筹备工作 , 经蔡元培先生推荐 , 1930年5月 , 杨振声被任命为校长 。 杨振声效法蔡元培“兼容并包”的办学方针 , 提倡科学民主、学术自由 , 并打破门户之见 , 选贤任能 。 他亲赴上海 , 延揽人才 , 面请闻一多和梁实秋到青岛任教 。 梁实秋有《忆杨今甫》一文 , 生动地回忆了杨振声游说他们二人的情景 。 8月 , 闻先生携眷至青岛 。 9月 , 国立青岛大学正式成立 , 闻先生受聘为教授兼文学院院长、中国文学系主任 。 此时 , 闻先生仍念念不忘在武汉大学的游先生 , 向其发出邀请 。 游先生接受了邀请 , 1931年 , 到青岛大学任讲师 。 此外 , 老舍、沈从文、丁山、洪深、方令孺、陈梦家、萧涤非等众多时彦 , 也先后到校任教 。 小鱼山畔一时名家云集 , 初步奠定了山东大学文史见长的学术声誉 。
在青岛 , 两位先生再度共事 , 并同住一座楼 。 闻住楼上 , 游住楼下 , 两人得以“早晚谈论《楚辞》《诗经》”(季镇淮:《闻一多先生年谱》) 。 1932年夏 , 受学潮等影响 , 闻先生离开青岛 , 8月 , 应聘为国立清华大学中国文学系教授 。 游先生则继续在青岛大学任教 , 直至1936年 。分页标题#e#
在暌违之后的数年间 , 两位先生的学术交流并未中断 , 而时常书信往返 , 讨论学术问题 , 并互寄自己的文稿 。 可惜的 , 现在能够看到就只有这区区八封 , 而游先生的信 , 则未见踪影(以下所引闻先生致游先生信 , 均出自《闻一多全集》) 。
1933年夏 , 游先生本有计划到北平看望闻先生 , 闻先生接信后十分兴奋 , 于7月2日回信说:“阔别经年 , 屡承垂问 , 私心感慰 , 曷可言状 。 ……弟下年讲授《楚辞》 , 故近来颇致力于此书 。 间有弋获 , 而难疑处尤多 。 屡欲修书奉质 , 苦于无着手处 。 今得悉大驾即将北来 , 曷胜欣忭!惟盼将大著中有关《楚辞》之手稿尽量携带 , 藉便拜诵 。 他无所需也 。 兄来平后 , 当然下榻敝处 , 有种种方便 , 亦不待言 。 ”闻先生盼望与游先生相见 , 共同探讨楚辞的心情 , 跃然纸上 。 尤可注意的是 , 闻先生信中希望游先生来京后住家中以便讨论 , 更见二人关系之无间 。
遗憾的是 , 由于京汉铁路中断 , 游先生半路折回青岛 。 期盼中的闻先生在等待二十多天后 , 于7月26日再次致函游先生云:“久候不来 , 亦无消息 , 望眼欲穿矣 。 平中日来凉爽 , 宜游厂肆 , 宜游北海 , 啜茗长谈 。 何日命驾?仍盼早示 , 勿孤负此大好天时也 。 ”再后来 , 闻先生接游先生信 , 知其已返青岛 , 释念之余 , 将刚读过的朱一栋《群书札记》中论《楚词》的十馀条 , 一一抄出 , 并告知游先生:“大著似未采及此书 , 不知贵校有此书否?如一时不易觅得 , 弟可代为录出寄上也 。 ”1933年11月2日 , 在致游先生信中 , 闻先生再次提到《群书札记》一书 , 云:“《群书札记》论《骚》各条 , 已着人迻录 , 俟竣功后 , 即当奉上 。 ”
楚辞和《诗经》 , 是闻先生用力较多的两个领域 , 也是与游先生交流最多的话题 。 1933年9月7日 , 闻先生在致游先生信中说道:“近读《诗》《骚》 , 好标新义 , 然自惟学识肤浅 , 时时惧其说之邻于妄 , 不敢自信 , 质之高明 , 倘有以教我乎 。 ”古典文学研究 , 尤其是楚辞研究 , 之所以成为游、闻二先生通信中的主要话题之一 , 这与闻先生的学术经历不无关系 。
闻先生留美时所修为美术专业 , 1925年回国受聘国立美术专科学校教职 , 这是其一生服务教育的开始 。 在美专 , 闻先生教授美术史 , 并专心于新诗创作 , 是“新月派”的中坚力量 。 闻先生真正转向古典文学的研究 , 始于在武汉大学任教时 。 刘煊教授认为:“在当时人的印象里 , 闻一多是一个新诗人 , 而武汉大学当时有一种习惯势力 , 认为中文系的教师会写新诗不算有学问 , 要从清代的朴学那一套下手 , 通了文字、音韵、训诂 , 才算有学问 。 这种气氛 , 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 闻一多也开始在这些方面下苦功夫 。 ”(刘煊:《闻一多评传》 , 北京大学出版社 , 1983年)1929年8月 , 游国恩先生到武汉大学任教 , 就“曾建议先生也进行楚辞研究”(闻黎明、侯菊坤编:《闻一多年谱长编》) 。
游、闻二先生探讨《楚辞》相互启发 , 从他们的著作中也能得到证明 。 费振刚先生在《闻一多先生的〈楚辞〉研究》一文中指出:“在闻一多先生《楚辞》研究著作中 , 可以发现多处引用游国恩先生的说法 。 ”如在《天问释天》中说:“女歧即九子母 , 本星名也 。 余友游国恩引《史记·天官书》‘尾为九子’以释此文 , 最为特识 。 ……在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离骚解诂》中也有两处引用了游国恩先生的说法 。 以上游国恩先生的说法 , 现在均可以在中华书局出版的《离骚纂义》《天问纂义》中找到 , 但当时均未刊行 , 所以闻一多先生要特别标出 。 ”(季镇淮主编:《闻一多研究四十年》 , 清华大学出版社 , 1988年)
可以说 , 在闻一多先生的古典文学研究道路上 , 游国恩先生是重要的同行者 , 而其《楚辞》研究 , 更与游先生等的建议和启发不无关系 。 闻先生在1942年出版的《楚辞校补·引言》中写道:“我应当感谢两位朋友:游泽承(国恩)和许骏斋(维遹)两先生 。 泽承最先启发我读《楚辞》 , 骏斋最热心鼓励我校勘它 。 没有他们 , 这本书是不会产生的 。 ”(《闻一多全集》)在1936年3月17日致游先生的信中 , 闻先生也说道:“敦煌旧抄骞公《楚辞音》残卷 , 内有郭景纯《楚辞注》数则 , 并洪氏未引之释文一则 , 诚希世宝笈也 。 近托人从巴黎觅得之影片已寄到 , 拟为写一较详尽之跋文 。 嘱草方始 , 奋兴至极 。 本意拟跋成后 , 寄呈尊览 , 不意手札亦到 , 欣慰何似!弟与《楚辞》结不解缘矣 , 亦与兄结不解缘矣 。 《楚辞》到 , 兄函亦到 , 此中殆有感应之理乎?斯亦奇矣!”分页标题#e#
1936年 , 游国恩先生辞去山东大学教职 , 接受武昌华中大学聘请 , 任中文系教授兼系主任 。 1938年 , 随学校迁至云南大理县喜洲镇 。 1942年 , 应西南联大中文系主任罗常培邀请 , 到昆明任联大及北大教授 。 在西南联大 , 游先生与闻先生再度聚首共事 , 交往更加密切 。 当时联大的几位文科教授 , 经常轮流做东餐叙 , 朱自清、浦江清等先生在日记中多有记录 。 闻先生所在的清华大学文科研究所学生的论文答辩等 , 游先生也经常参加 , 学术交流更为直接 。
闻先生致游先生的信 , 不仅反映了他们学术上的交往 , 也显示了他们笃厚的私谊 。 1938年6月15日 , 闻一多致信三哥闻家骢 , 告知“游国恩兄拟携眷迁黔” , 途经长沙 , 让其接家眷到长沙 , 以便与游先生同行至贵阳 。 战火纷飞中 , 闻先生将家眷托付游先生照顾 , 足见其信任 。 从这封信中 , 我们也可以推知 , 从青岛分别 , 直至1942年在昆明重新聚首 , 这段时间内 , 两位先生仍保持着经常性的联系 。 1936年3月17日 , 闻一多致游国恩的信中也提到:“兄就华聘 , 极好 。 敝校迟早将迁长沙 , 湘鄂咫尺之遥 , 良晤弥易 , 思之不禁抃跃 。 ”从这封信的日期可以推知 , 游先生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就告知闻先生应聘华中大学之事 。
1946年6月 , 闻一多先生在昆明遇害 。 时游先生已离开昆明 , 正在北还途中 , 从报上得知此消息 , 游先生非常激愤 , 当即打电报给还在昆明的长女游珏和女婿马汉麟 , 要他们前去看望、安慰闻一多先生夫人 , 并代表他参加闻先生的殡礼 。 闻先生是游珏与马汉麟的证婚人 。
游、闻两位先生之所以能够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 除了共同的学术志向 , 我个人认为 , 还有一个重要的缘由 , 就是他们身上都有中国传统士大夫的影子 , 对社会和国家都有深深的责任感 , 因而心灵是相通的 。 他们虽生逢乱世 , 但追求真理 , 探究学问的意志始终没有改变 。 作为学者 , 他们是以自己深厚的学养 , 通过著书立说 , 教书育人 , 来报效社会的 。 只是 , 由于个性的差异 , 他们的生活道路及人生际遇各有不同 。
从外在上看 , 两位先生的性格差别确实较大 。 闻先生才华外露 , 热情似火 。 他多年的好友温德教授认为他“就是一包热情”(何兆武:《上学记》 ,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 2006年) 。 而游先生 , 则性情内敛 , 立身厚重端方 , 是一位纯粹的学者 。 但是 , 游先生又绝非不闻窗外之事的迂儒 , 同样有满腔的爱国热忱 。 这一点 , 两位先生表现形式各异 , 但本质上并无区别 。 教学之外 , 闻先生从书斋走向了社会 , 从诗人、学者 , 最后变为民主斗士 。 他是以自己似火的热情 , 去影响着周围的学生及民众 , 激发人们去追求光明 。 而游先生则更多地沉潜于学术 , 以精深的学术成果 , 回报社会 。
1945年3月间 , 游先生应邀撰写《屈原》一书 , 在《题记》中 , 他夫子自道:“最后我有点感想 。 回忆十年前 , 在一个岛上教书 , 讲授《楚辞》 。 那时候正是日本加紧侵略华北的时候 。 平津不必说 , 我就亲眼看见日本浪人捣毁胶海关 。 他们公开的偷运白银和白面 , 种种不法行为 , 闹得不成样子 。 我真的在替国家担忧 。 我那时讲《楚辞》 , 的确是有意在做宣传工作 , 宣传‘三户亡秦’的民族主义 。 ”(游国恩:《屈原》 , 见《游国恩楚辞论著集》)在《导言》中 , 游先生认为:“(屈原)他的死决非徒然 , 而确有重于泰山 。 他的文章并非单在替自己喊冤叫屈 , 而是在击起救亡的大鼓 , 大声疾呼 , 唤起国人的迷梦 , 使他们一致奋起 , 以拯救垂亡的宗国 。 ”(同上)游先生这些话 , 虽然有特殊的时代背景 , 但也能真切地反映出他对国家民族强烈的使命感 。
抗战军兴 , 播迁西南时 , 游先生也时常牵挂时局 。 游宝谅说:“在喜洲四年 , 正是日寇大举侵华 , 大部分国土沦丧之时 , 先生忧心国事 , 经常写作旧诗 , 将忧愤之情寄托于诗篇 。 ”(游宝谅:《游国恩先生学谱》 , 见《游国恩楚辞论著集》)在大理时 , 游国恩还留心西南地区少数民族文化 , 撰写了多篇关于西南民族的考察论文 , 如《火把节考》《说洱海》等 。分页标题#e#
1944年暑假 , 大理县欲以现代方法重修县志 , 游国恩、罗常培、郑天挺等先生受聘参加 , 并于当年七八月间赴大理实地考察 。 游先生负责宗教、人物、名胜等方面的修纂 , 利用有关资料 , 他写下了《白古通考》《南诏德化碑校勘记》《夷族令节考》等论文 。 当时 , 交通、食宿等各方面条件极为艰苦 , 8月11日 , 游先生突发盲肠炎 , 急送大理治疗 , 住院很长时间 , 才得痊愈(郑天挺:《郑天挺西联大日记》 , 中华书局 , 2018年) 。 游先生这些论文 , 对发掘和弘扬西南民族古老文化做出了独特贡献 。 他们都产生于抗战时期 , 其中自然包含着一种家国情怀 。
而闻一多先生 , 在生命的最后几年 , 虽然是以“民主斗士”而为大众所熟知 , 但本质上 , 他仍是一个学者 。 王瑶先生在闻先生身边学习、工作达十二年之久 , 对闻先生的做人和治学 , 知之甚深 。 他回忆说:“闻先生是诗人、学者 , 他坚守着自己的工作:创作、研究、教学 。 ……闻先生自己是不以战士自居的 , 他严肃地工作——写文章 , 讲演 , 刻钢板 , 跑路;他是用全生命来投身于他所认定的事业的 , 终于用他的‘行义’ , 谱写了一首壮丽的诗 。 ”(王瑶:《念闻一多先生》 , 见《闻一多研究四十年》)
中国古代的士人向有身在书斋、心忧天下的爱国传统 , 游、闻两位先生身上都流淌着这种血液 。 这也使得他们友谊的纽带更加牢固 , 也更加纯粹 。 曹道衡、沈玉成回忆说:“五十年代 , 闻先生已成为学术界政治上的旗帜 , 先生也时常在谈学术问题的时候提到闻先生 , 但极少涉及和闻先生之间的交谊 。 ”(曹道衡、沈玉成:《游国恩学术论文集·编后记》 , 中华书局 , 1989年)曹、沈二位先生 , 20世纪50年代初就学北大 , 亲炙于游先生 , 他们对两位先生交往 , 所知都极为有限 , 外人就更无从得知了 。 然而 , 对这段友谊 , 游先生自己是没身难忘的 。 1978年6月17日 , 游先生在散步时遇见刘烜教授 , “得知江青曾经辱骂闻一多 , 拄着拐杖 , 仗义执言 , 痛加呼叱 。 他准备系统回忆和闻先生的交往 , 以纪念闻先生诞辰八十周年”(游宝谅:《游国恩先生年谱》 , 载《淮阴师范学院学报》 , 2002年第1期) 。 而遗憾的是 , 一个多星期后 , 游先生猝然仙逝 , 未能实现这一心愿 。
今天 , 作为后学 , 不佞只能借助有限的资料 , 对两位先生的交谊 , 作简单的钩沉 。 虽挂一漏万 , 隔靴搔痒 , 但敬意在其中焉 。 这份敬意 , 既是献给两位先生的 , 也是献给他们那一代学人的 。 他们生于清末 , 长于民初 , 既受传统文化的熏陶 , 又经过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洗礼 。 他们中的多数人 , 仍葆有中国传统士人的君子风范 , 又有开阔的现代视野 , 求实求真 , 把学术研究与家国情怀结合起来 。 他们固然是学人中的个案 , 但也是一个群体的写照 。 他们的君子风范 , 斯文长在 , 是值得后人长久回味的一种宝贵财富 。
谨以此纪念游国恩先生、闻一多先生诞辰一百二十周年 。
附记
2019年恰值游国恩先生诞辰一百二十周年 。 几年来 , 业师费振刚先生对这个日子一直念兹在兹 , 希望能拿出一部学术著作以为纪念 , 或者能有其他什么形式 , 表达自己对老师的情意 。 但费师自己也已是耄耋老人 , 身体所限 , 实难从心 。 费师长期师从游先生 , 并一起主编影响甚广的《中国文学史》 。 1970年代末 , 费师也曾协助季镇淮先生 , 整理闻一多未刊书稿 , 并随季先生参加了许多次纪念闻一多的学术活动 。 对于游先生与闻先生的友谊 , 费师多有耳闻 , 也多次和我言及此事 。 2019年11月23-24日 , 清华大学举办了一系列活动 , 隆重纪念闻一多先生诞辰一百二十周年 。 藉此之机 , 我根据有限的资料 , 梳理了游、闻二先生的交往 , 意在表达对两位前辈学者的纪念和敬意 , 并弥补业师的一点遗憾 。 本文是在会议发言基础上修订而成的 。 承蒙游宝谅女士接受电话采访 , 特此说明并致谢意 。分页标题#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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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原题为 《从闻一多致游国恩信函看两位先生之交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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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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