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人的手刻窗花:从嫁过来就跟着学 “我爷爷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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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网（www.k618.cn 中央新闻网站）怀来2月19日电（记者刘璐）“我爷爷这辈，我爹这辈，还有我这辈儿，都在做这个，我的手艺是和我爹学的。”河北省怀来县沙城镇的曹保全每年一到腊月都会摆20到30天的地摊儿，主要卖窗花，曹保全卖的窗花都是自己刻的，“窗花需要先做出图样，把纸放在板子上，用小刻刀刻，刻完之后把多余的纸掏空，再上颜色，所有流程都得自己来。”

曹保全的手刻窗花。未来网记者刘璐摄

每年腊月不出意外曹保全都会尤为忙碌，年关将至置办年货是地方习俗，其中一定要准备的便是讨采头、添喜气的窗花。

为了能在年关将窗花做好，曹保全会提前准备，“着手是在一个月之前，”曹保全介绍卖的窗花一般分两种，一种是红色的，一种是彩色的，“红纸自己买，彩色用的是四川夹江纸，夹江纸是白色的后期需要自己上色。”

一龙一凤。狮子滚绣球、年年有余，依次从左到右。未来网记者刘璐摄

记者了解，夹江手工造纸始于唐，继于宋，兴于明，盛于清，康乾时期成为“贡纸”和“文闱卷纸”，抗战时期达到顶峰，年产万吨，产量之多，品种之繁，品质之佳，为全国之冠。夹江书画纸，具有“肌细、油嫩、铁板（棉韧）、洁白、做手（整选）”五种特色，谓之“五皮齐”，浸润吸水性能好，保留墨色效果极佳。

从曹保全爷爷这辈，家里就开始做窗花，“做窗花不可缺少的便是刻板”，早期窗花的刻板都是父辈做，现在制作窗花刻板的任务已经交到了曹保全的手中。“一个刻板可以做多个图样。普通图样需要刻两个半到三个小时，刻一板大概可以出15张窗花。”

曹保全介绍，“沙城街刻窗花最有名的是上呼乱街（音译），曾经家家都做会刻窗花，现在也只有两家还在做，其他人已经不做这个了。”究其缘由，曹保全说，“现在做这个不挣钱，再加上以前窗花就算稀罕物件了，现在东西太多了，这东西不起眼。”

三仙和石榴、鱼和莲花，依次从左到右。未来网记者刘璐摄

曹保全解释，窗花一般会被贴在早些时期的窗户纸上，现在窗户都是玻璃了，除了有少部分人喜欢，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在玻璃上贴窗花了。

传承千年有非物质文化遗产之称的窗花，在现实世界却处在非常尴尬的境地。曹保全虽技艺加身，但面对手艺失传的境况却无能无力，“不值钱了，你以为真值钱呢，不失传没有办法。”曹保全深知，手艺人也需要生活，没办法维持生活的手艺是不被需要的，“有人买就值钱，没人买就不值钱，这种东西按理来说就要失传了。”

当窗花与现实世界脱节之后，存在的似乎只有皮相，其真实意味早已失传。当窗花被贴上文化遗产的标签后，其存在的现状仅仅是人为的加持，而非自然的选择。

“这个是小放牛，是唱戏剧本里面的故事，”曹保全指着其中的一张窗花说，“之前的内容多会刻整个戏本，杨七郎、杨六郎都有，现在的人物已经非常少了，现在没人买也没人做了。”

“这个是一龙一凤，这是狮子滚绣球，这个是年年有余，这个是三仙石榴，过去还有十二相，这个是二龙戏珠，”曹保全徐徐介绍着自己手刻的窗花，“窗花上的图案都需要师傅自己设计，所以每家和每家的窗花是不一样的，需要刻花师傅自己找好看的样子，再把好看的样子凑出来，就像我们说的拼图一样。”

曹保全的手刻窗花。未来网记者刘璐摄

红色的窗花一般只需要用红纸，但彩色的窗花还需要手工上色，“彩色窗花上的颜色一般是用毛笔一点点蘸上去的，买上颜料粉末，拿高度数的白酒兑到一起。”

曹保全的母亲今年已经70多了，在儿子出摊儿的时候会帮着儿子来看摊儿，“我嫁过来就50年了，我从嫁过来就跟着学，我也会刻。三十年前农村哪家都会贴窗花，那会是一毛钱三对，以前买的人多，现在买的人少了。”而今曹保全一对窗花卖5块钱。

曹保全母亲说，“那几年都穷，哪像这会儿过年买的多，原来没有卖的，也没有钱，那会过年买窗花就算挺新鲜的了，对联都是自己写。”当曹保全母亲极力回忆过去的时候，恰好路边走来一对母女，对曹保全的窗花产生了些许的兴趣，但是当得知窗花需要用胶带贴到窗户上，觉得粘贴过程麻烦，随即放弃了购买念头，待这对母女离开后，曹保全母亲忿忿的说，“懒得厉害，干什么都怕费事。”

随着新式种类繁多窗花、年画的出现，老式窗花逐渐被替代，取而代之的则是工业化、大批量、相似度极高的产品。工业文明带给当代人无可替代的高效率和满足感，但是似乎让当代人失去了对美丽的辨别和等待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