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净|“我今天开始不吃手了” 大拇指|绘本|触手|幺幺|茧子

添娃感染了鼠伤寒沙门氏菌，腹泻不止，疼痛哭嚎，蔫了。医生说是病从口入，要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么吃了不干净的手。凌晨三点，住院部的走廊静悄悄，偶有一两声患儿的啼哭，添娃窝在我怀里皱着眉终于睡了，小脸上泪痕犹在，吊瓶里的液体在一滴一滴减少。当妈以后，对输液和抗生素避之不及，而这次，添娃两个都用上了，用的时间还很长，输液五天，抗生素十四天。我感到心疼、焦虑、自责……
添娃是我女儿，两岁两个月大，在老母亲自带滤镜的眼里，着实挑不出什么毛病，除了——爱吃手！爱到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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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是什么？烟瘾，酒瘾、毒瘾……牵扯你的每一个神经，让每一个细胞欲生欲死，泯灭了意志。
吃手的瘾是什么？就是睡前不吸吮着大拇指，可以哭得歇斯底里；一吃上，整个人就憨了，安静地一动不动，啥也不想了。
苦胆、创口贴、防吃手手套都用过，生气时也曾威逼利诱恐吓过，她哭得令爷爷婆婆心肝颤，主动还她大拇指自由。甚至有时晚上她闹腾不睡觉，不负责的爹妈还会主动把大拇指送入她嘴里，央求道，“幺幺乖乖，快吃手手，快睡觉觉。” 就在刚刚，我还主动“帮”她塞了一次大拇指，希望能缓解疼痛。
添娃的瘾持续了一年多，现在，我下决心一定要帮她戒掉！尽管这个决心曾经下过很多次，但这次我是认真的！
怀里孩子动了动，拉回了我的思绪，捧起她的小手又细细瞧了瞧，左手大拇指指甲比其他的更脆、更薄、更白净，在向我无声地哭诉。
老母亲无奈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又开始百度，其实网上这些经验翻来覆去都看腻了，儿保医生、早教专家的中肯建议也听腻了：讲科学的——只会让人更自责更焦虑，觉得没有好好陪伴孩子，没能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而事实并非如此，建议也不切实际；土办法——一边暗暗鄙视它有违科学，属于强制措施，嘴里说着不敢盲从，一边偷偷给孩子一个一个试用，不过最后心不诚不灵，效果不佳。
忽然想起，我的购物车里还有个绘本专门讲吃手的宝宝，抱着一点希望，我立刻下单。书次日就到了，下班回家后迫不及待拆开了快递，保险起见，自己先审阅一番。
故事讲的是一个女孩只要睡觉就嘬大拇指，和我家添娃一模一样。后来，大拇指上长了个像脸一样会说话的茧子，只要女孩继续嘬手，茧子就会越长越大，极具攻击性，大家无能为力深受其害。小女孩害怕极了，缠上绷带不再嘬手，最后恢复正常上学去了。
看完这故事，网络小说阅历丰富的老母亲，瞬间脑补“人面疫”“生化危机”等画面，只觉有异曲同工的恶心和恐怖。但懵懵懂懂的孩子阅历少，可能并不会觉得恐怖，甚至认为有趣。想到这是一本好评不断的作品，我静下心来又细细看了一次，这次，发现了两个很好的切入点。
第一个，长大的茧子占据了整个房间的，像章鱼一样有无数粗壮的触手，凶神恶煞，小女孩在茧子怀中哭泣，爸爸、妈妈、姐姐想要救她，竟都被章鱼触手摔翻在地，爸爸的眼镜都摔掉了。
添娃最爱最信任的四个人——爸爸妈妈、爷爷婆婆，喜欢到每天表白好多次。巧的是，爸爸妈妈也带着眼镜，他们要是受伤了好难过啊。
第二个，小女孩戒掉嘬手后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添娃十分想上幼儿园，天生有对同龄玩伴的渴望、对老师的敬爱，对幼儿园滑滑梯的向往，有事没事都要念叨去幼儿园。要是不能去那可太遗憾了。
过了两天，添娃恢复往日活力。晚饭后婆婆在洗碗，爷爷在看电视，爸爸在外应酬，添娃在翻箱倒柜。“幺幺，你看这是什么？”我展示着绘本封面。
添娃转过头来目光被书吸引，愣了一下竟害羞地笑了，看看我又看看书，感觉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来到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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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吃手手。妈妈，我要看！”
“恩，姐姐和你一样爱吃手，看看她的手手有没有你的香。”
于是，我声色并茂地给她读起了绘本。代入感太强了！简直就像在讲添娃自己吃手的故事。我果然了解添娃，在选取的第一个切入点那，她指着绘本上的爸爸：
“爸爸眼镜、爸爸眼镜！”
“恩，茧子长得太大了，爸爸打不过他，只有被打。”
“妈妈、妈妈哪去了？”添娃问的有些急切。
“也被茧子撂倒了。”
“咋个没看到婆婆？”
“婆婆吓得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