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踞|这个县,为何有那么多袜业大佬“盘踞”于此( 三 )


“那时一年才赚1000多万,但我们敢拿出400万请明星代言。”宝娜斯集团总裁洪丽莉回忆说,“这笔投的不亏,知名度一炮打响。”
从李玟之后,张柏芝、徐熙媛、林志玲、杨幂、孙俪……诸多佳丽先后“入驻”义乌,为袜企代言。
不少研究民营企业的学者,试图从多个角度分析,为何诸暨袜业先于义乌起步,且拥有全球最完整的产业链条,却没能像义乌一样,成为大牌聚集地?吉林辽源的袜业总产值,对义乌形成了追赶之势,而且有比义乌更丰富的劳动力资源和政策环境,为何仍困顿于贴牌加工?
洪丽莉认为,以宝娜斯为例,能够一直站在袜企第一阵营,很重要一点就是背靠小商品市场,各种信息交汇,时刻促使企业调整发展方向。
水晶之恋针织服饰有限公司,是义乌一家专做童袜的企业。总经理王海龙16岁时,就从义乌市场批发袜子去山东贩卖。摸爬滚打了10年,等到销售渠道和客户资源积累得差不多了,就回到义乌办厂,一直干到现在。
他的企业位于义乌荷叶塘工业区,距离小商品市场4公里左右。
义乌很多生产型企业,大多分布在市场周边三五公里的范围内。
市场里有商铺,不远处有厂房。客商先到商铺看货,觉得有意向,就移步验厂,一单单生意就是这么出来的,“我认为,即使到了现在,这种前店后厂的组合,仍然是义乌最好的模式。”王海龙说。
2002年,王海龙注册了水晶之恋。彼时,浪莎、梦娜等企业已经崭露头角。
“我办这个厂子,算是借了这些大企业的光。他们采购最先进的设备,又花钱打广告,产量还高,一下子把义乌袜子的认可度提高了。我生产的袜子,自然也都跟着被客户‘高看一眼’。”王海龙分析说。
(小标题)最熟悉的才是最安全的
今年疫情期间,义乌袜业协会一直跟踪企业变化。
“1月到4月,疫情最严重的时间,义乌袜业出口同比增长36.8%。浪莎、宝娜斯、弘尚等公司,还增加生产口罩的车间。”金善福表示。
梦娜的“足衣谷”项目,在疫情期间开始运行,实现织造、缝头、定型、包装等全流程智能化操作,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企业用工难。
这其实是梦娜既定的转型之路,是企业对于主业的回归和流程再造。
“做好自己,少管闲事”——走进梦娜集团办公大楼,门口这句口号,道出了宗谷音这几年的心境。
“不熟悉的行业,钱再多也不要去碰;熟悉的行业,你也不要盲碰。”宗谷音感慨地说,“赚快钱赚到企业的命都快没了。”
16岁开始卖袜子,27岁创立梦娜袜业,2008年北京奥运会投巨资成为奥运史上首个袜类产品供应商……外界评价宗谷音“性格刚毅,身上透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但“十几年来,我们就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做袜子”的梦娜,在2015年前后,已经先后涉及金融、保险、房地产等产业,融资总额超过30亿元。由于摊子铺得太大,企业陷入流动性困境。
幸运的是,当地政府给梦娜积极纾困,银行机构对梦娜稳定授信规模,不压贷、不抽贷、不收贷,执行优惠利率。
宗谷音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多元化碰壁,梦娜并非孤例。和宗谷音同时起步的一批义乌企业家中,不少也陷入多元化之困,其中包括卷入传销旋涡的另一家袜业巨头掌门人。
反观梦娜的转型之路,疫情只是诸多变量之一。应对新挑战,适应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义乌众多袜企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探索。
“唤醒机器,一机万用,一根纱线变万款。”这是盈云科技负责人许宁的口头禅。
瞄准传统袜机改造,让袜机变得更“聪明”,升级后的袜机可以用于生产衬衣、西服、鞋面,箱包……甚至某国际知名音响的外壳,用的就是这家企业的针织产品。
围绕供应链各个节点,许宁又提出共享技术人员、袜机零部件、企业数据等服务,借助“互联网+”,提高制造业生产效率。
“在我们打造的服务平台上,已经有了5000多家用户。”许宁干劲十足,认为自己正在推动袜企向高端制造业和高端服务业转型。
宝娜斯集团总经理洪庭杰,负责集团旗下品牌公司的运行。这位身材纤瘦的年轻人,戴着一副时尚边框眼镜,言谈中思路清晰。
“品牌公司轻资产运营,通过品牌建设整合供应链,产品交给工厂来做。”洪庭杰说,“订单可以交给宝娜斯自己的工厂做,也可以交给其他工厂,让生产能力更加匹配市场需求。这样一来,生产端和品牌运行端的目标都变得更加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