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故事:为了一套房子,我流产了


房子|故事:为了一套房子,我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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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农村人。母亲生我时已近五十岁了。虽然是幺女,也没有格外受宠爱。
从小我就穿姐姐们淘汰下的衣服,跟着大人学做家务。我爸妈都是农民,拉扯四个孩子长大已经很不容易。
磕磕绊绊的供我读完初中,家里实在供不下去了。
当时,年轻人外出打工已成为全中国农村的一股潮流。
虽然我成绩优异但还是辍学回家了,十八岁一满就跟着隔壁的大伯一起去上海谋生。
大伯是在工地上干体力活,这个我干不了,我就在旁边一家小超市找了份收银员的工作。
我手脚麻利计算准确,老板娘常常夸奖我。
超市生意不错,一天忙下来,我累得瘫在床上不想动弹,但想想马上到手的工资,又充满干劲。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
2005年冬天,超市老板把自己的远房侄子介绍给我,随后两人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这个叫李文强的小伙子来自安徽,比我大两岁,在上海一家电器店做销售,为人忠厚老实,我对这个男人很中意。
两个草根组成的家庭,在精英汇聚的大上海,生存很艰难,当务之急就是房子。
两人暂时租了一间小房子住,每天清晨我就起来煮好粥和鸡蛋,这是早餐,再做好中午的饭菜,分装在两只饭盒里,两人各带一只出门,中午在上班的地方用微波炉热热吃。
晚上两人拖着麻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一边弄晩饭一边幻想未来,说的最多的,就是房子。
老公跟我商量:“我老家的房价不贵,咱们要不在那买一套?将来回去做点小生意也行。”我同意了。
2007年,我们拿出全部积蓄,加上双方父母的一点儿赞助,在他老家买了套房,当时市价1100一平方。
终于有一个自己的家了,老公很兴奋也很知足,立马动员我回老家,我却不这么想。来上海这么多年,我深深爱上这座城市。
这里处处高楼林立霓虹闪烁,教育医疗经济建设都排全国首位,我心里种下一个隐秘的愿望,想真正立足于上海。
我温柔地劝说老公:“我们俩学历不高,回老家也找不到好活干,还是在上海打工多赚点钱吧。那套房子可以出租,多攒点钱。”他同意了。
这期间,老公的父母一直催着我们要孩子,我也想要,但总感觉生存压力大,想趁年轻多赚点钱,让孩子生活的好一点。
后来,我凭丰富的工作经验应聘到易初莲花当收银,虽然工作性质一样,但易初莲花是大型连锁超市,收入提高不少。
2010年开始,各地房价开始慢热型上升,老公从老家的妹妹那得知,老家的房价也涨上来了,我们这套九十八平方的房子可以卖三十万出头。
他洋洋得意的跟我说:“看你老公的眼光吧,咱们手头还有点钱,回家开个小店日子也好过。”
我瞄了眼老公,试探着说:“房价涨了,说明你有投资的眼光。不如咱们把房子卖了,凑点钱在上海买房?”
他一听就不乐意了,“在上海买?你是脑壳进水了呀,上海房价多贵呀,上个月我们一同事买了,一平方一万多,咱们买得起吗?”
我给老公倒了杯茶,慢慢劝他:“咱们买不起大的可以买小的呀,我打听过了,咱们附近这个小区有不少一居室的小套,四十平方左右,咱们也差不多买得起了。”
他说“四十平方不就跟鸽子笼一样,生个孩子怎么住得开?不行”。连续几天,我和老公为房子问题争执不休。
这时,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老公很高兴,结婚五年了,是该要个自己的孩子了。
我趁机跟老公商量,想让孩子将来能到城市生活,接受更好的教育。
老公最终妥协了,但他不同意买上海的四十平方小屋,最终我们决定在成都的亲戚家附近投资一套。
这时成都的房价比较好的地段是6000一平,他们把老家的房子卖掉了,在成都买了一套一楼的两室一厅,面积八十多平方加上送的小院子也有一百平方了。
这次两人没付全款,搞了一部分按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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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有房,肚里有娃,我觉得生活充满阳光,但遗憾的是,在各地奔波卖房买房的过程中,由于过度劳累,这个孩子流产了。
得知这个消息,老公一口一口喝闷酒,我心里也非常难过。
愁肠难解的我,想找个人倾述一下。
我打电话给发小明霞,讲述了这件悲剧,责怪自己如果不是吵着卖房子,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保下来了?
明霞是村里唯一坚持上完大学,并扎根北京的孩子。
目前在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接触的人非富即贵,眼光早已不同寻常。在她看来,我的做法并无可厚非,反而非常值得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