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费阅读|中国网民真的很抗拒付费阅读吗?( 二 )



付费阅读|中国网民真的很抗拒付费阅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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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并不完善的市场环境与当时的“一报一网”战略,让这种收费尝试只维持了三年就草草收场。
温州日报报业集团副社长郭天乐曾经对这个尝试进行过总结,认为一般的综合性报纸内容“根本就不值钱”,普通读者没有必须花钱买信息的欲望,“社会上也没有形成数字报纸收费的氛围”。当时的读者也在网上发出了不理解的声音,认为只有少设障碍,多提供免费的信息才能吸引更多的人,“不是任何事情都是商业化的。”
此后,《人民日报》《南方都市报》《环球时报》等也开始数字内容付费实践,也多以停止收费告终。
像《财新》这样在商业意义上取得成功的付费阅读媒体,是少数。据国际报刊联盟(FIPP)发布的《2021全球数字订阅报告》数据显示,在新闻付费订阅数的全球榜单中,来自中国的财新以70万付费用户位列第10”。
当然,一定程度上可以将《财新》的成功,理解为在付费新闻领域里“占坑”比较早。毕竟在推行全面付费之前,财新已经开始了部分内容付费:除了线下发行的纸质版,《财新周刊》数字版一直实行收费制,定价为298元/年。2017年,财新传媒宣布全平台正式全面收费,一年后,其付费内容产品“财新通”累积付费个人用户超过20万。当这个积累遇到更成熟的付费环境,成功就显得水到渠成。
在财新传媒副总裁康伟平看来,财新通的核心是一个新闻内容产品,因此商业上的表现和新闻本身的周期有很强的关联——在社会热点事件或者重磅调查报道推出时,用户增长相对比较快。“(付费订阅的增长)减轻了在广告营收上面临的压力”,付费订阅也进一步提高了用户对优质内容的期待,这要求媒体机构必须努力持续产出有价值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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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以网文市场为例。
2003年,主打玄幻文学的起点中文网(以下简称起点)创立,在当时完全被免费充斥的互联网生态中,起点却选择了一条近似赌博的道路——向读者收费——从起点的视角出发,单纯的兴趣激励不利于保证作者的创作持续性,只有以直接的“变现”利益驱动,为供应端提供最需要的保障,作者才能持续、稳定地为用户提供好的作品,从而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行业之困。
这一年,起点站在互联网流量飞速增长的跑道上,正式推出了第一批VIP电子出版作品,2分/千字的付费阅读制度也开始成为行业标准,付费阅读模式也被认为是可以原创文学网站最重要的三个问题的关键答案,即作者有动力、自己能赚钱、有效防止盗版。
结果似乎也是积极的。起点所在的阅文集团去年发布的业绩报告显示,其平均月付费用户已超过千万,每名付费用户平均每月收入达到36.4元,财报里总结为“用户更愿意为优质内容付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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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视听领域,数据可能更具代表性,“让消费者们为内容付费”看上去就是一件“只要做了就会有结果”的事:
爱奇艺与腾讯两大视频巨头的视频会员很早就达到了亿级规模,作为全球四大音乐流媒体平台之一的腾讯音乐也拥有了超过6000万的付费会员,2020年第四季度,腾讯音乐的音乐付费率历史性破9%,而这一数据在2018年同期为4.2%。
当越来越多人愿意付费的时候,内容本身的形态也逐渐丰富起来。除了早期的音乐、视频、文学等多元化产品,随着互联网内容的快速发展,直播打赏、短视频直播带货等新兴内容业态的出现,也进一步扩展了内容付费的内涵。
快手去年第三季度财报数据显示,直播平均月付费用户数已达到4610万,每月直播付费用户平均收入增长至55.9元,与2020年同期相比增长8.8%。抖音则已经在尝试“付费直播”模式,欧阳娜娜在抖音参加夏日歌会活动时就采用过这一模式,支付6元即可解锁全程直播。有关数据显示,直播当晚,欧阳娜娜直播间总直播人次为750万人次,最高峰值20.3万人次。
可以说,这些无数次被媒体们引用的数据,无一不在说明国内的内容产业正在逐步告别随意复制的蛮荒时代,“内容是不是应该免费”的大讨论时代已经过去,内容消费即将成为下一个“衣食住行”。
为什么我们觉得内容付费那么难?人们愿意为内容付费,但为什么我们又能同时强烈地感受到“人们很难为内容付费”呢?
在媒体关于内容付费的报道中有这样一个例子,某高校传播学专业一位大三学生整理出一份清单——《2016年,我为线上知识、工具付费3517.91元》,她说,自己被“知识变现”套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