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罕默德|旧时繁华:揭开千年帝都伊斯坦布尔的面纱

伊斯坦布尔是一座迷人的城市,近年来有关这座城市的书籍蔚为大观。埃布鲁·宝雅和凯特·弗利特的这本《伊斯坦布尔:面纱下的七丘之城》为读者讲述了一座鲜活的、生动的、多彩的千年古都,还原了奥斯曼帝国时期伊斯坦布尔的诸多社会风貌。
叙述城市历史的独特方式
穆罕默德|旧时繁华:揭开千年帝都伊斯坦布尔的面纱】奥斯曼早期国家发展到帝国,关键的一步是征服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尔:面纱下的七丘之城》描写这座城市,也是从它换了主人、换了名称开始的。不过,作者写1453年的征服是从奥斯曼帝国的征服动机入手的,这和以往的著作不同,为读者提供了一种崭新的思考角度。首先是穆罕默德二世对战略安全考量。据克里托布洛斯(Kritoboulos)的记述,在穆罕默德的一次演讲中他对追随者们说,这件事极其简单。只有取得这座城,奥斯曼帝国的领土才是安全的,进一步征服的道路才有保证。反之,他们就总是处于威胁之中,向外扩张也会受到影响。倍感压力的拜占庭可能会转向强国求援。这样的话,他们就得时刻面对威胁、随时准备迎战,就会遭受巨大损失。其次,对外征服路线在某种程度上是从经济的角度考虑的。地处地中海东部和黑海之间贸易网络的枢纽位置,赋予了这座城市不言而喻的商业价值。有了钱就有了权力,而穆罕默德正是频繁通过对钱的利用,才逐渐获得了主导地位。在这里作者纠正了一个对早期奥斯曼帝国的错误观念:它只是一个战争机器。早期奥斯曼帝国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确实没错,但更需要了解到的是,奥斯曼帝国的统治者们在政治运作和外交手段上也有着非常成熟的表现。奥斯曼人在一开始就采取了征服和合作两手并用的政策来征服拜占庭,软硬兼施的逐步渗透、支配拜占庭的内部事务。
这一本历史书,既不失文学作品的妙趣横生,又具有历史书严谨纪实的特点。与常见的政治、经济、军事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正史”不同,这本书为读者讲述了更为接地气的“社会历史”。通过阅读,读者可以跟随作者的脚步在脑海中大致游览一遍这座大都会。从繁华喧嚷的大巴扎来到包罗万象的威齐夫;在路边的小巷看到吞云吐雾的奥斯曼人正享受着烟草带来的快乐,左手边的咖啡馆里人们在喝咖啡、海阔天空的闲聊,右手边的酒馆里传来棋子落定和畅饮萨博的欢声笑语;身着华丽的奥斯曼的妇女们正成群结队的前往哈马姆或户外花园来享受他们美好的午后。作者力求透过历史的烟尘,以真实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为题材,重塑一个真实鲜活的伊斯坦布尔,它是繁华之都、它是享乐之都、它是暴力之都。
这本书也与奥尔罕·帕慕克的《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中描绘的只有黑白灰三色的城市不同,书中呈现的是一座丰富多彩、热闹非凡的繁荣都市。奥尔罕·帕慕克笔下的伊斯坦布尔是一个单调压抑、萧瑟没落的城市。帕慕克所生活的地方是久经战火、辉煌不再的帝国中心,在那个努力西化的时期,整个民族都承受着摧毁过去,拥抱未来的不舍与无地自容。若以本书为基点,帕慕克笔下的城市可称为“后伊斯坦布尔”,那“前伊斯坦布尔”的城市风貌又可从哪里得以一窥呢?汤玛士·麦登的《荣耀之城·伊斯坦堡》以伊斯坦布尔这座城市为核心,书写了此地自公元前七世纪以来至二十一世纪的历史与文化。书中对伊斯坦布尔各个时期的地景与建筑物进行了详细的描写。从拜占庭帝国到奥斯曼帝国,这座城市的历代统治者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人力竞相建造各式建筑,如皇宫、浴池、教堂、清真寺、赛马场、纪念柱等等,这也是作者重点着墨之处。透过作者对文字记载与考古发掘的考察,我们仍可想象君士坦丁堡时期的荣景。
城里的皇宫和宫里的苏丹
在西方观察家眼中,苏丹常常是封闭于托普卡帕宫遥不可及、昏暗模糊的。奥斯曼苏丹与民众既近又远,他们一方面躲入深宫之中,保持神秘的权威形象,一方面又亲近民众,成为他们的绝对精神领袖;他们既是“历史进程中个性苍白的人物”,又是拥有“绝对权力的至高无上者”。西方许多关于奥斯曼帝国的记载都带有独裁统治及其所带来的残酷和野蛮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