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具象在左,抽象在右( 二 )


由此 , 我们就可以看出 , 这个“出口”产生之难 。 它是“过程”催化的产物 , 是无法量化、方法化的 。 “出口”是一个艺术家借由源于物质世界的“具象的意向”切入 , 经过长久的工作状态 , 意识对于已存在的物质世界影响的模糊、概括、剥离、异化 , 而进入到的“全新语境” 。
2. 何为“抽象而具体的艺术作品”?
经过上面对于“具体的具象”的逻辑梳理 , 以及“艺术的出口”问题的讨论 , 我们进入到结果的呈现——“抽象而具体”(“具体的抽象”) 。
【博物馆|具象在左,抽象在右】当我们能意识到具象之所为具象 , 并不是“具”所映射之物的象 , 而是“具”这件艺术作品本体之象 。 那么一个艺术家由一个具象的“抓手”(可以是物质形态的具象抓手 , 也可以是意识形态的具象抓手 , 是一种“业已存在”的具象对象)进入创作之门 , 再进入一个更高级的将这个“具象对象”进行模糊、概括、剥离、异化 , 产生这件艺术作品本体所具有的“具体之象” , 这个过程是一个抽象的工作状态 。 因而我们将这样工作状态下产生的艺术作品称之为“具体的抽象” , 而这样的艺术作品则具有这种“抽象而具体”的艺术特质 。
纵观艺术史 , 绝大部分艺术大家的成熟期作品、或者艺术体系都具有这样的特性 。 雕塑(雕刻)界 , 例如:罗丹的“舞蹈小人像”系列;布朗库西的“鸟”系列、“缪斯”系列等;亨利摩尔的“侧卧人体”系列;东方艺术中 , 中国汉代石刻泥塑、汉画砖刻;甚至包括世界各地的“远古艺术”(例如:玛雅、非洲) 。 即使进入到“现当代艺术”语境中 , 无论是“风格、主义” , 还是“装置、行为、观念”等 , 也无不围绕着一个“抽象过程的具体呈现”问题 。
罗丹
《鸟》布朗库西
《缪斯》布朗库西
(从上到下:《斜倚人体》亨利摩尔、中国河南南阳汉画砖、中国汉代石刻)
回到雕刻层面、玉雕层面 , 我们再结合作品进行分析 。
二、雕刻的转折点——“一生二 , 二生三 , 三生万物”
(一)具象(物象)之路的徘徊
这是王毅10年前的典型作品 , 不可否认 , 以她的行业地位、从业年限来说 , 这几件作品在工艺、工法方面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 但也可以看出这些作品对其“文学母题”的依赖度非常高 , 母题之外这样的玉石雕刻作品其本体存在度较低 。 这也是整个玉雕行业的缩影 , 尤其是行业内一些佛像类、“小品”类作品 , 其“现实功能性”已经远超其作为一件“玉石雕刻作品”的存在意义 。
而这些玉雕师在当时所能意识到的也局限于如何提高工艺的精准度 , 将自然模仿得淋漓尽致 , 再加上一些文学母题的强行“拔高” , 意图在“意义”的堆砌上取得进展 。 而现实是残酷的 , 这样的方式恰恰推着玉雕走入了繁琐化、庸俗化、表面化、文学化的误区 。 一个明显的举证就是:这样的“具象映射”(映射自然物、映射文学母题、映射情感意向等)作品 , 完全可以被玉石以外的其他材料更好地替代!
(二)触摸抽象之门
王毅泥塑写生(铜质)
这是王毅在雕塑家尚晓风指导下进行的人体泥塑写生作品(石膏、铜翻制品) , 在这期间她进行的这种我称之为“抽象状态下的具象写生”为其随后进行的玉雕创作开启了一扇新门 。
而这一步恰恰是玉雕艺术进入成熟体系后 , 需要迈出的极具转折意义的一步 。 它揭示的是玉雕的“商品意义”向“艺术作品意义”转折的一个重要分水岭 。
(三)抽象而具体的玉雕呈现
这一时期的作品 , 王毅保留了作为一个30年玉雕师对于玉石材料的理解 。 看得出如何在整个作品的创作过程中 , 保留并凸显材料质感与其抽象的具体呈现之间的平衡衔接 , 这成为她着重考虑并贯穿始终的问题 。
《山》王毅
《山》将这块白玉青花料的黑、白部分做分散处理 , 经由“嫦娥”这样一个具象母题进入作 , 人物、景深方面并无细碎的具象追索 。 保留“人物”的物象形态 , 并将这个形态与白玉中白的温润柔滑处理在一起 。 这就是前文提到的 , 将具象的文学母题、材料感官经过抽象化的处理统一起来 , 呈现出一个“人玉”的状态(而非“玉人”) 。 景深中“山玉”“月玉”同理 。
《女人体》王毅
《女人体》这件以人体为对象的作品 , 恰恰体现了“由具象意向之门进入创作 , 从抽象走出”的过程 。 人体作为创作的“抓手” , 在完成整个作品的构成形式之后 , 开始被有意“隐匿”于作品的背后 。 组成人体的各个部分的具体形象 , 被模糊、抽离 , 但又保持了各个组成部分的区别 , 在整个雕塑(雕刻)中成为“共生”的整体 。 即便完全剥离人体的细节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