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格丽克 老师格丽克 编辑格丽克( 二 )

  “you take my hands; then we're alone in the life-threatening forest." (Quiet Evening)

  “你拉起我的手;从此我们便独自走在威胁到生命的森林里”

  在格丽克的笔下 , 一切跟人性之爱有关的 , 都充满了悖论 。 得与失 , 聚与散一切都能在瞬间中发生置换 , 留下读者在这错位的因果中感到错愕 , 而这些在人类期待的惯性之外的东西 , 这些不协和音 , 正是诗本身 。 也如诺奖评语所说 , 格丽克的诗是“清晰而准确的 , 拥有质朴之美” 。 的确 , 格丽克很少使用复杂的隐喻和浮夸的修辞 , 只有对世情审慎的观察 。 她熟悉人性的荒谬与善变 , 所以常用否定词和否定句式来以无消解无 , 以“无”作为抒情客体;她还常常把长句打破成碎片化的短句 , 英文读起来古韵悠长 , 颇有布莱克或济慈的那种后浪漫主义时期诗歌的味道:

  “what a nothing you were / to be changed so quickly/into an image, an odor--

  you are everywhere, a source/of wisdom and anguish (Vespers : Parousia)”

  比如在这首晚祷里 , 正常的表达应该是“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 你无处不在 , 是智慧和痛苦的源头”;本来智慧和痛苦就是一堆矛盾的表述交织在抒情对象“你”上 , 但格丽克却把抒情对象“你”写成了“nothing", “你是个怎样的虚无啊” , 都已经是虚无了 , 还如此被改变和迁移 , 成为无处不在的 , 智慧和痛苦的化身 , 岂不是很讽刺吗?这句诗的语调 , 你可以说它是感伤的 , 但也可以说是轻盈、淡漠的 , 甚至是调侃的 。 像是走出了玻璃球的人对着玻璃瓶里的迷你世界发出的轻叹 , 抑或是将死之人对活人的勉励 , 一种老顽童式的开阔 。

  有人说格丽克的诗很简单 , 简单到拥有高中英文水平的人就可以通读 , 但为什么她的诗能被视作美国当代诗中经典的经典 , 而其他很多诗人的直白朴素的诗则被看作是无趣的口水话呢?既然说她的英文简单 , 为什么又如此难以被翻译成中文呢?我想 , 这大概是因为格丽克独特的句法结构 。

  Hesitate To Call

  Lived to see you throwing

  Me aside. That fought

  Like netted fish inside me. Saw you throbbing

  In my syrups. Saw you sleep. And lived to see

  That all that all flushed down

  The refuse. Done?

  It lives in me.

  You live in me. Maligna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