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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克.阿西莫夫


马歇尔.泽巴廷斯基(Marshall Zebatinsky)感到自己十分愚蠢,好像有无数双眼睛透过沿街铺面那污秽的玻璃橱窗在打量他 。他浑身不自在,尽管已换上一套旧衣服,把帽檐压得很低,甚至还戴上眼镜……


他咒骂自己实在太蠢,前额上的皱纹凹得更深,早衰的面容越发苍白 。


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像自己这么一位核物理学家会去向数灵学求援,老实说这全怪他的妻子,是她说服他这么干的 。


数灵学者坐在一张旧桌后,桌子买来时肯定是二手货,因为只经过一茬主人之手绝不可能如此破旧,就连此人的衣服也可以这么形容 。他既黑又矮,不过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倒是紧紧瞟着泽巴廷斯基 。


他说:“在我的主顾中还从来不曾有过物理学家呢,泽巴廷斯基博士 。”


泽巴廷斯基憋得满脸通红:“请您注意,我上这儿来可是个秘密 。”


数灵学者笑得连嘴角都布满皱褶,下巴颏的皮肤绷得更紧:“我这里的全部交易都是保密的 。”


泽巴廷斯基说:“我还要事先声明,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数灵学,也不打算信仰它 。如果这对后果会有影响,请您现在就通知我 。”


“那您还来干吗?”


“可我的老婆对您非常信服,我又答应了她要上这儿来 。”他耸耸肩,自己是个大傻瓜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


“您想寻求什么?金钱,平安,还是长寿?究竟是什么事情?”


泽巴廷斯基正襟危坐良久,数灵学者冷静地注视对方,并不急于催促顾客 。


泽巴廷斯基在想:我该说什么?说我已经34岁而前途无望吗?


最后他只是说:“我希望获得成功,想得到人们的承认 。”


“是想获取一份更好的工作吗?”


“我想得到一份不同的工作,属于另一种类型的岗位 。眼下我是政府研究机构的一名职员,根据命令办事 。好比是混迹在整个交响乐队之中的小提琴手 。”


“那么您希望有朝一日有独奏的机会吗?”


“我渴望离开小组并恢复自我 。”泽巴廷斯基心头一阵轻松,他终于把这种想法告诉给妻子以外的某人听了 。“12年前,凭我所受的教育和个人能力,我足以进入第一流的核电站工作,那么我今天就将管理其中的一座或者会成为某所大学纯理论教研室的头头 。而现在呢?就以我这么多年的经历作为起点,哪怕再过上25年恐怕还只能呆在小组里面!依然只担负2%的领导责任,永远淹没在一大堆默默无闻的物理学家中间 。我渴望的是脚踏实地,能大干一场,希望您能理解我的意图 。”


数灵学者缓缓点头说:“泽巴廷斯基博士,您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对别人保证事情一定会成功的 。”


泽巴廷斯基本来就缺乏信心,此刻更有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您什么也不保证?那您能允诺的是什么?”


“我只提供一种与可能性有关的改善 。我的工作具有统计的性质,由于您在和原子打交道,我猜想,您一定很清楚统计法则是什么意思 。”


“您当真能做到这点吗?”物理学者愠怒地问 。


“我当然能够 。其实我是一名数学家,我的工作方式也是数学式的 。我并不会因为透露这一点而提高收费标准,那是不变的——每次50美元 。由于您是科学家,能比一般主顾更加正确地评价我的工作,所以向您解释这些,我非常荣幸 。”


泽巴廷斯基说:“如果您不介意,我宁愿您不必解释给我听 。把这门学问的数学价值或意义告诉我是毫无用处的,我绝不会当真把它看成是数学 。还是抓住主要问题谈谈吧 。”


“您仍然认为我是个数灵学者?其实我不是的 。我所以挂上数灵学的招牌是想让警察别来打扰我,”小个子干咳几声又说,“精神病医生也不要来找我麻烦 。我真的是个数学家,而且还是个诚实的数学家 。”


泽巴廷斯基不屑地微微一笑 。


数灵学者接着说:“我给计算机编译了程序,来研究未来事件的概率 。”


“什么?”


“难道这听上去比数灵学还要糟吗?为什么?你只要给出足够数据,让计算机在每个单位时间里都能满负荷运转,那么未来就是可以预测的,至少对它的可能性来说是如此的 。人们在计算导弹的运动轨迹,以便使反导弹去跟踪它,这不也是在预测未来吗?如果这种预测出现了误差,反导弹和导弹就不可能撞个满怀了 。我干的实际上与此类似,不过我得应付非常庞杂的变量,结论也往往不够精确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