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细血管』“有些东西我们今天拍了,明天就没有了”
《风味人间》的制作公司里有一大片空地,陈晓卿原计划布置一个厨房,由于写字楼规定不能明火烹饪,只好作罢。他和团队正在赶制后期剪辑,忙起来没空好好吃饭,这让他难受。毕竟这位以美食纪录片成名的导演曾笑言,体重从130斤涨到170斤,“应该有40斤是工伤”。
摄制组前往六大洲的二十多个国家寻找美食风味,这部八集纪录片因而被称为“舌尖上的世界”。他们发现世界各地的饮食有许多共通之处。在安徽南部、伊比利亚、帕尔玛和弗吉尼亚,人们不约而同地制作火腿。片中的“世界吃臭地图”讲到,不止中国人爱吃臭豆腐、臭鳜鱼,也有其他地区偏爱蓝纹奶酪、臭鲨鱼等含有臭味的食物。
大闸蟹在中国久负盛名,荷兰人却不爱吃,他们嫌腥味重,捕捞上来多数出口。团队在荷兰找到一家渔民拍摄,做好大闸蟹请他们吃,对方勉强尝尝,“相当有趣,但不觉得好”。总导演陈晓卿下了结论:“味觉的城墙,太厚太高了。”
调研期间,一位分集导演去秘鲁参加美食节,惊讶地发现他们在做中国菜,使用铁锅,也颠勺,“已经被中国的风味同化了”。顾问团队还提供知识和调研基础,科学团队负责考察食物是否危险、健康,学术团队则是植物史、农作物栽培史、中国食物史方面的研究者。
团队拍到了大量故事,每个粗剪完都有40分钟,放成片只能用五到九分钟。在诸多极端环境里拍摄不易,导演们删减故事时“太不舍了,都快动手了”。
为了拍摄首集旗鱼的故事,摄制组多次出海,起初连旗鱼的影子都看不见。黑潮外移200千米,洄游到台东的旗鱼变得罕见,他们几乎打道回府,等来年再拍。导演张平领着大家,跟随渔民到当地庙宇叩拜,“试试这个甚至不是方法的方法”。拜完第三座庙,最后一次出海,年轻的镖鱼手镖中了,还是一条极为少见的逆浪鱼。
拍《舌尖上的中国》之前,陈晓卿已经撰写美食专栏多年,深谙美食之道。1987年,他作为摄影助理第一次拍摄美食节,每道菜上来,专家都点评一番,但陈晓卿吃不出来。鱼翅上桌,灯光师傅说:粉丝我不吃,给我撤了。旁人都笑话他,陈晓卿也一起嘲笑,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真的像一个门槛一样,第一次迈过去”。
在“老男人饭局”里,订餐厅和点菜通常由陈晓卿负责。最频繁时,朋友张立宪发来一个问号,陈晓卿再回复一个感叹号,就可以交换地址,聚起来了。
陈晓卿在2003年患上抑郁症,即便如此吃饭也没被影响。18个月时间里,他觉得央视办公室窗外总有一只狐狸,静悄悄地看着他。“SARS”疫情期间,街上的饭馆都不用排队了,他早就不在乎危险,心情好了许多。他的抑郁症痊愈后,那只狐狸再没出现。
如今有人称呼陈晓卿为“美食家”,但他并不情愿。“如果你当一个美食家,再做大众传播,对不起,你做不了,你没办法把感同身受的东西讲给对方。”他在视频节目《周末纸牌屋》中说,“你一定要俯下身来,知道普通人吃这个东西怎么开心。”
陈晓卿被戏称为“地沟油美食家”。有人教育他,吃海参和吃大肠的不是一个层次,但他总是讴歌大肠:“我不认为吃大肠得到的快乐比吃海参少。”
什么是好吃?当地人喜欢就OK了
采访人员:你是美食痴迷者,会要求团队人员都热爱美食吗?
陈晓卿:我不觉得导演必须热爱食物,这是非常职业的,你知道食物哪里好就可以了。我们好几个导演不怎么爱吃。喜欢食物能把食物的体验分享带给观众,这是好事,不能带给观众也不是坏事;你特别沉溺在一个菜怎么吃,会忽略更多东西。这是我的经验。我们的导演有一个巨大的书单,专门有两个月读书时间,这是知识。我们做的事情就两个,一个叫知识分享,一个是体验分享。
采访人员:挑选美食的标准是什么,一定是你自己吃过的吗?
陈晓卿:我没吃过多少,三分之一差不多。我吃过的和拍到的东西往往不是一回事,中国真的太大了,翻过一座山,食物完全变样,特别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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