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天上的天山-走过乌孙( 四 )


我们继续沿着琼库什台河谷一路向南 , 出村不远就是一片森林 。 这里 , 高大粗壮的古松或挺或卧 , 世世代代 , 自我更新 , 直到现在一直保持他们的原始状态 。 我们走在海绵一样的泥土上 , 践踏的是千年历史的沉沦和繁华的湮灭 。 出了森林 , 琼库什台高山牧场 , 五颜六色的鲜花十分绚丽 。
秋天的太阳无私地普照着连绵不断的山岗 , 畅茂的森林在阳光中显出像翡翠一样的深绿 , 一路上都是河谷、草原和森林 。 大概九点我们到了小木屋营地 , 晚霞还挂在西边的天际 , 无边草原、森林向远方层叠延伸而去 , 巍峨雪山在晚霞的映衬下庄严而神秘 , 人与自然环境的和谐 , 显得安静、祥和 。 清爽的山风阵阵吹来 , 消去了一路的疲惫 , 愿时光就此定格在这一刻 。
8月19日:小木屋营地——琼达坂——库诺萨依营地
早上七点的小木屋营地 , 万物都已苏醒 , 远处皑皑的雪山 , 层峦叠嶂 , 云雾缭绕 。 莹莹草原 , 像丝绸叠铺在山坡 , 潺潺不息的河水旁绕着各色帐篷的营地 , 像一幅美妙的图画 。 驴友们有的在追摄美景 , 有的在收拾帐篷 , 雪豹和大侠却还赖在在帐篷的睡袋里享受 。 驴头可是说了的 , 七点半吃饭 , 八点半出发 , 20公里的路程要十个小时左右 。 我先加满了一天的开水 , 用自带的气炉烧好洗漱用水 , 还得等大侠起来后帮着收拾帐篷装袋 。 我的心变得急躁起来 , 真不想被驴头更多的担心和教诲 。 昨天就因为没按要求配备登山杖和提前出发被驴头批评过了 。
队伍出发时 , 我们三个落在最后 , 雪豹爱好摄影 , (这次标准镜、长焦、广角都备齐了 , 一个摄影包 , 足足有15斤) , 更是远远地落在后面 。 驴头催促着队伍不要走散、不要掉队 , 我不断地催促着大侠快走 。 我心里清楚 , 即使雪豹落在后面 , 但凭他的体能和户外经验 , 总能先到营地 , 而我和大侠如果落在后面就很难超前了 。
行摄一个多小时 , 翠绿的松林和美丽的牧场渐渐远去 , 周围的山体逐渐成了灰褐色 , 脚下的草甸也变成了裸露的砾石和被雪水冲刷的碎石 , 单调而难行 。 大侠没了大姐的风范 , 少了往日户外的自信和担当 , 多了小女人的娇气和唠叨 , 一路不停地抱怨说队伍只赶路不赏景 , 抱怨不该参加俱乐部 , 少了自由自在 , 抱怨脚下的路碎石太多 。 加上我不停地催促和指责 , 我能感到她委屈的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 。 我明白 , 我对她指责过多 , 但若不狠心的打消掉她的怨气和负能量 , 后面的路将更难!慢慢地 , 我和大侠走到了队伍前面 , 其实我知道她是在赌气 , 在发泄 。
过了小木桥是一个哈萨克牧场 , 大家都在休息和补充能量 , 两个哈萨克的小孩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欢快 , 大侠心里的阴霾也散去了 , 恢复了原来的爽朗和自信 。
过了牧场就开始缓慢的爬升 , 寸草不生的高山向远方延伸 , 我们拖着疲惫的脚步 , 沿着牧民竖起的铁杆标志 , 在雪水流淌的碎石上 , 不停地调整身步 , 气息也变得不均匀了 。 爬上一个垭口 , 前面又是一座灰黑色的高山 , 目测距离大概一个小时就可以翻上去 , 我和大侠跟着雪豹的脚步走得越来越轻松 。 爬上垭口 , 才知道这只是我们要翻的第二个垭口 。 高原平台的远处 , 墨色的山峦尖尖 , 就是我们接下来要翻的第三个垭口 。
我问驴头还有多远 , “别问 , 往前走就是了!”天啊 , 还要翻多少座山啊!这时天空下起了雨夹雪 , 渐渐地 , 雾越来越大 , 雪也越来越大 , 几十米外就看不见人了 , 天山失去了温柔 , 显出了尊严 , 露出了狰狞 。
大家换上雨衣 , 低着头 , 机械地跟着往前走 , 翻个第五个垭口 , 前面的山体变得陡峭 , 像一面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 大侠心里都快崩溃了 , 其实我也一样 , 只是努力不让她看出来 。 我抬头望见坡度近80度的达坂 , 不知路在哪 。 雪雾中一点点移动的影子告诉我 , 那就是前面的队友 。 踏着队友在碎石坡踩出的痕迹 , 我们艰难的往上攀爬 , 越接近达坂 , 雪越积越厚 。 驴头在山腰上迎着风雪接引队伍 , 一边鼓励 , 一边安慰我们 , “你们是第六位上来的 , 前面还有100米就到琼达坂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