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风水规划(图文)

两千年前,罗马建筑师兼工程师维特鲁威在他的名著《建筑十书》中,谈到“动物的身体和土地的健康性”时,曾这样写道:
对于城市本身,实际上,这些就是原则 。首先是选择最有益于健康的土地 。即那里应该是高地,无雾无霜,注意到天空的方向,要不冷不热,而且温和,此外,还要避免沼泽的邻接地带 。因为早晨的微风随着太阳上升向市镇方向吹来,上升的雾霭随风在一起,沼泽动物的有毒气息便与雾霭混成气流,要扩散到居民身上,这时那里就会成为不卫生的地方 。又如果城市临海,朝向西方或南方,那就是不卫生的 。因为通过夏季,南方的天空在日出时就热,正午时灼晒,而朝向西方的天空在日出时温暖,正午时炎热,日暮时灼晒 。因此,当设置城市时,我认为必须注意从暑地吹来的风能扩散到人体上的方向 。
有益健康,合于卫生,这是古代西方城市规划的主要原则 。它弥散着的是一种人文主义的气息 。与此不同,古代中国的城市规划的主要原则,更多地则是为了满足政治和军事上的需要 。
和其他国家相比,中国历史上战争之多可谓奇观 。据不完全统计,自殷周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争就爆发过3700多次 。多则多矣,可战争技术两千年间却一直以冷兵器为主,基本上无大的发展 。因而,城在军事上就一直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战争中的进攻与防守,主要都是以城为对象 。由于这一点,所以直到晚近时代,中国的城始终都以“设险以守其国”(《易经》语)为目的,其建立的基本原则始终都是“易守难攻” 。“故为城郭者,非妄费于民聚土壤也,诚为守也!”
“设险以守其国”是中国古代建置城市的主要目的,要达到这一点,将城市布置在依山靠水的地理环境中,显然十分必要,因为这样可以“就地之势”(《将苑》语),使自然山水无形中构成了一道城外之“城”,从而收到“守者不出,一而当十,十而当百,百而当千,千而当万”的效果 。明代南岭城的选址就体现了这一精神:
南岭,在永安(今属福建)貉老坪东,去县东南八十里 。其高四百余丈,周百余里 。四崇中衍,一路可通,险阻可据……万历二年,分守岭东道参议赵可怀议:归善、·海丰、永安、河源、长乐,皆严邑也 。贼今幸平,补牢是急 。新田,海丰屏翰,南岭,永安藩篱,宜城之 。移惠参将于新田,兼制海丰、归善;移惠、潮守备于南岭,兼制永安、长乐 。盖新田、南岭在万山中 。……其形势,新田城宜垒左,二水交流;南岭城宜垒右,居高临下 。亦东西两溪环之……奏可 。万历四年,南岭城及公署成 。
从以上赵可怀的“增筑南岭、新田二城”的奏折中不难发现,纯粹出于政治、军事目的的城址选择原则和民间的风水原理有着相当程度的一致性,即都以“靠山依水”为指向 。这种一致性为风水理论应用于城市规划,提供了充分的必要条件 。缘于此,所以,在历代的城市规划中,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使然,事实上都运用了风水原理 。下面,仅举数例,以窥全貌:
北京风水——对于北京城的“风水”,史书中多所记述,其中以宋代理学大师朱熹的议论最为有名(图55)(图56) 。他曾大发感慨的说:“天地间好个大风水!冀都(即今北京)山脉从云中发来,前面黄河环绕 。泰山耸左为龙,华山耸右为虎 。嵩山为前案,淮南诸山为第二重案,江南五岭诸山为第三重案 。故古今建都之地,皆莫过于冀都 。”对此,《大学衍义补》做了进一步的阐发:“太行自西来……重冈迭阜,鸾风峙而蛟龙走,所以拥护而围绕之,不知其几千里也 。形势全,风气密,堪舆家所谓藏风聚气者,兹地实有之 。其东则汪洋大海,稍北乃古碣石,稍南则九河古道,浴日月而浸乾坤 。所以界之者又如此其直截而广大也 。况居直北之地,上应天垣之紫微 。其对面之案,以地势度之,则泰岱万山之宗,正当其前……自古建都之地,上得天时,下得地势,中得人心,未有过此者 。”
杭州风水——杭州干龙白天目起祖,远不能述 。从黄山大岭过峡后,一枝起南峰,从石屋过钱粮司岭,起九曜山、越王山,过慈云岭起御教场、胜果山、凤凰山,过万松岭起吴山,入城 。一枝起北高峰,从桃园岭、青芝坞跌断,起岳坟后乌石山,从智果山、保傲塔入城 。来龙沿江而下,皆自剥星峦遮护,隔江诸峰远映护龙,直从萧山至海门,生天弧、天角星,从别子门石骨渡江起阜诸山,作下沙,兜转右界水,自严州桐庐流入钱塘江 。左界水自余杭西溪流入官河 。可惜两界分流未合,城中诸河塞阻秽浊,脉络不清,西湖之水又从昭庆左分出流,断北龙,致使形势不很完全,风水造化难称佳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