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梦想是用来实现的,那么实现它,通常只需要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够了 。比如,给梦想中的有情人一个完整意义上的婚礼 。
蔡若曙很幸运,她得到了这个仪式 。但是与这个仪式一起带给她的还有身份不被婆婆接纳的委屈和痛苦等待爱人的半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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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兵团司令黄维与蔡若曙 黄维十二兵团十八军】蔡若曙从小就有一个军旅梦,渴望着也能豪气凌云的鞭敲金镫响,踏破贺兰山 。只是年龄尚小,又身为女流,还在上高中的她虽然抱定了戎马卫国之心,但那梦想还真的只是一个梦,只能让她想一想而已 。
那年初夏,在她老师的生日宴上,她似乎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作为老师的得意门生,她跟在老师身后挨个向来宾敬酒,在客人们的推搡寒喧里突然被人挤了一下,刚倒了一半的酒洒在一位客人的裤子上 。小姑娘急忙道歉,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一个身着将校呢的军人,肩膀上明晃晃挂着一颗星:一位文雅又不失阳刚之气的年轻的将军 。
1933年,刚刚由陆军大学进修班毕业升任第十一师副师长的黄维,就这样与蔡若曙相识了 。没有客套寒喧,全部的开场白和结束语都在一句“对不起”中水到渠成 。
1.这里面是我的魔黄维是“土木系”(“土”即十一军,“木”即十八军,是陈诚的嫡系部队)的红人,当年在江西省立第四师范学校的同班同学方志敏的提议下,与方志敏一起到上海报考黄埔军校,巧的是主持黄埔军校第一期上海考区招生的竟然是毛泽东 。毛泽东、方志敏、陈诚,这几人都看好的黄维想不出人头地都难 。因北伐战功,不到三十岁已经是陈诚的得意爱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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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从校级军官跻身将军行列,又由旅长升为副师长,黄维本应该春风得意,但那时的黄维却显然开心不起来 。就在两个月之前,他刚刚结束了一场爱情:在陆军大学进修时,他和教官的女儿赵泽芸一见倾心,苦恋两年,可是在遇到赵泽芸之前,黄维在老家已经娶妻生子,虽然是旧式的包办婚姻,但小家碧玉赵泽芸仍是没能提起一进门就做小妾的勇气,最后还是与黄维分道扬镳 。
“可是,我怎么就是忘不了那双眼,那双似乎看得穿我心的眼,无数的人在身边擦肩,能为我遮一片雨荫的,偏偏就是他 。”蔡若曙连续一周的日记里都是对黄维的思念 。
“我娘守寡二十年,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从小我没有一件事违逆过她老人家,余多年未尽膝孝,糟糠之妻代尽子职侍奉老母,为老母左右之臂,实无续娶之志 。”黄维请人传信给蔡小姐,信中他隐瞒了自己与赵泽芸的恋情 。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将军,当然想有一知已红袖添香,但他还没有完全从与赵泽芸的失恋中抽得出身 。
没想到泼辣的蔡小姐竟然出现在他的师部门前,拦下了他的车 。“现在是民主社会,虽然不提倡一夫多妻,但也没反对有妻者不能续娶,我就是要嫁你,没有你,我会疯掉 。”
恋爱的情节总是雷同的,那么不妨就把这些无关紧要的情节忽略掉,直接进入剧情的高潮吧 。三个月后,黄维在杭州迎娶了蔡若曙 。婚后第二天,夫妻二人返回老家江西贵溪拜见老母 。没想到老母亲得知儿子新娶了娇妻,竟然不让儿子进家门,害得这位春风得意的将军带着刚过门的妻子和几十人的卫队场面壮观地在老宅外面跪了一地 。
这一跪就是两天 。老夫人的要求就一个:休了这个新娶的黄夫人 。黄夫人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和丈夫平和地对视着在烈日炎炎下就那么挺直了身子跪着 。黄将军让卫兵扶夫人起来去树荫下休息,蔡若曙不肯,一定要陪丈夫一起跪,“我不怕做小,我只怕你不要我 。”
“从你嫁我的那天起,这世界上就再没什么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今天你陪我跪在这里,这辈子就都要在我身边陪着我 。”
有一种情话是带着硬度的,是一种霸道的宠溺 。
两天后,老夫人提出了条件,原配离婚可以,一是蔡若曙不能管自己叫妈,这辈子都不能;二是黄维要把全部薪俸都交给原配桂仙梅,三是蔡若曙不许回老家 。
这等于蔡若曙这辈子不被老宅里人的认可是黄维的妻子,甚至死后也不能进祖坟,对于一个相对还是封建社会传统女性的蔡若曙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
“没事,有你,就好 。”蔡若曙拉了黄维站起来,替他拍拍膝上的土,然后平静地吩咐卫队长,“准备车,我们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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