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很有可能是司法部门的介入导致协议无果而终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司法部应该反对而不是保持中立 。参与协议的谷歌图书扫描项目工程师丹·克兰西(Dan Clancy)认为,最终说服司法部表明立场的不是谷歌的竞争对手,而是那些你以为会站在你这边的旁观者,比如图书馆爱好者和学术作家 。克兰西对我说:“如果那些反对者的声音没有那么大,我不知道这个案子会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那些图书馆和像罗伯特·达恩顿或帕姆·萨缪尔森这样的人没有采取如此积极的行动,司法部是否会介入,因为如果没有这些人,就只剩下亚马逊和微软在抱怨谷歌,而这种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
不管什么原因,司法部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引起了公众的关注 。法官丹尼·秦(Danny Qin)最终根据集体诉讼法律法规裁定修改协议“不公平、不充分、无根据”,并引用司法部的反对理由,建议将协议改为自愿协议(虽然这样会使签署这份协议等于白签),或者说,直接说服国会 。
秦在他的决定中写道:“虽然图书的数字化和无边界图书馆的建立可以使许多人受益,但这一修订协议太多了 。”
在修订协议的公平听证会结束时,秦法官问道,似乎纯粹出于好奇,现在有多少人反对?有多少人选择退出这次集体诉讼?成绩分别是500多和6800 。
FBI警告:侵权将有严重法律后果 。
反对修改协议没有什么不合理的 。双方都很有道理,谁也不知道秦法官最后会站在哪一边 。最后,导致这份协议被否决的是集体诉讼本身中作家和出版商的集体反对 。代表作家集体的主要谈判代表迈克尔·博尼(Michael Boni)说:“在我参与各种集体诉讼案件的25年里,我从未见过有任何和解协议有这么多反对者 。”作家们强烈的集体反对,大概也是司法部介入的原因,也是公众也开始反对修改协议的原因,更是秦法官开始想方设法否决这个协议的原因 。毕竟,对法官来说,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协议对诉讼阶层的成员是否公平 。对协议表示不满的诉讼阶层成员越多,法官就越有理由相信协议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许多反对这一协议的人从心底里信任谷歌的计划 。帕梅拉·萨缪尔森(Pamela Samuelson)的主要反对意见是,谷歌将“出售”她的书和其他人的类似作品,她认为这些书应该免费向公众开放 。(和其他受协议约束的作者一样,她并不仅仅满足于免费开放自己的作品,因为那些找不到作者的“孤儿作品”仍然会被标价出售 。我们今天回头看这件事,会发现它的逻辑非常吊诡:如果找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案,不如放弃解决这个问题 。即使谷歌最终以一个价格出售了孤儿作品,以某种方式让所有的书对公众开放也比让公众什么都看不到要好 。在她的论文中,尽管她认为修改协议太多了,但她仍然写道:“这个(开放电子书资源的)美好愿景无法实现,真的很难过,因为它现在看起来是如此近在咫尺 。”
事实上,许多反对者认为会有比集体诉讼协议更好的解决方案 。公平听证会中反复出现的一句话是,国会应该有权授权数字绝版作品 。这个协议被否决时,他们指出,美国版权局提出通过立法来规范类似行为,北欧国家开放绝版图书的努力,实际上证明了国会应该负责授权的观点是正确的,国会可以做这个协议做不到的事情 。
当然,差不多十年后,国会没有采取行动 。库纳德谈到了版权局的提议:“这件事没有任何进展,我认为现在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支持修订协议的人说,反对的人的想法不切实际,他们似乎不明白社会是如何运转的 。“他们认为如果这次诉讼我们解决不了书的问题,以后还有机会,因为国会可能会立法什么的 。然后...但一旦尘埃落定,就没人再管它了 。”克兰西说 。
显然,没有人愿意把政治资本花在改变书籍的授权规则上,尤其是在今天,更不用说那些已经过时的书籍了 。克兰西说:“国会改变版权法并不重要 。它不会赢得选举,也不会创造大量就业机会 。”因此,难怪针对谷歌的集体诉讼可能是推动这一领域改革的唯一机会:因为谷歌是唯一有动力和财力实现这一目标的人 。出版商的内部法律顾问艾兰·阿德勒说:“说白了,私人公司要为每个人都想要的东西买单,就这么简单 。”谷歌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大量资金,不仅仅是扫描,还包括挖掘和数字化旧的知识产权资源,与作者和出版商谈判,以及支付建立图书版权登记处的费用 。多年来,版权局除了一个不仅毫无新意而且需要国会拨款的提案外,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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