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复杂,人生无常,人为什么有个“我”?

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论第六部》(感知对话录、57)
生存者:
“我”这种存在立场看似抽象的难以捉摸,但确凿无疑,没有这个存在立场,我们何以存在?我们一直在试图掩盖或取消这个立场,我们以为这是唯心主义思想。我们一直在强调“无我”,在竭力地剔除我的执着,这除了是在否定或修正自我的存在以外,可以看出,我们对终极之“我”,也是不予认同的,唯物主义思维会彻底地否定有终极之“我”的存在,而唯心主义思维会立即将终极之“我”归于自我的范畴,“我”是什么?两个主义会彻底让人糊涂,人还有个终极的“我”吗?终极之“我”到底是什么?它有什么用?
 世界复杂,人生无常,人为什么有个“我”?
文章插图
感知者:
这个“我”很容易被人玄秘化,立即让人联想到这是什么高深莫测、难以企及的东西,宗教早就在利用它的存在,为它们的教义服务,结果这个终极之“我”又被利用为其他目的的奴仆。其实,无论我们如何理解和处置,存在的终极之处——“我”,不可能被任何事物所占用,一切的占用在“我用来做什么?”的追问下会立即瓦解,比如: 我们用上帝来做什么?这个关系不成立吗?当然成立,我们用上帝来解释世界的来由,需要了解世界来由的是谁?了解世界来由有什么用?所以,一切事物的存在,一切“为什么”最后的终结处都只能是终极之“我”,终极之我一点也不神秘,它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存在。
但最大的问题是,作为个人,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我”的存在,也从未理会过这个“我”的作用,连这个“我”与自身的关系我们也是糊涂的,这也就是说,我们身在存在的终极处,我们从来没有意识到,更从来没有体验到,我们便是终极的本身,这是个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我们一直在努力到达彼岸,没想到自己本就是岸。这不仅是一个认识问题,这是一个根本性的心理问题,我们误解自己,导致作出了一系列背离自己的行为,可以说,我们满世界找不到“我”,这已经成为了一种通常的行为逻辑,我们用行为的事实过程来证明自己,我们用一生来证明自己,结果发现,我们永远证明不了自己。“我”的存在无须证明,但“我”的存在需要自明。
 世界复杂,人生无常,人为什么有个“我”?
文章插图
世界复杂,人生无常,人为什么有个“我”?】逻辑证明终极之“我”是简单容易的,但让每个人都站在自身终极之“我”的位置上却非常困难,因为,不但世界太拥挤了,连自身的精神意识也拥挤到不可想象的程度,我们其实已经很难作为自己,我们很难是自己,我们早已经身不由己。在混乱拥挤的各种意识中,要穿越种种精神障碍来到终极之“我”处,这好像已经不可能了,我们最多拥有的就是自我,自我成了所有精神意识的总和,自我成为了个人的精神性存在,自我在控制着人的所有行为过程,自我不由分说地垄断了我们的存在。
人到自我为止,这是一种至深的悲哀,因为自我太杂芜了,自我太混乱了,自我的暂时性和变化性太强了,自我太值得怀疑了。自我就是现实精神性反映的临时组合体,自我直接受外界的干扰与影响,自我并不能真正代表我们自己,自我往往就是一个“伪我”。自我实际上仍然是一种过程的存在,变化莫测的自我并非存在的终极之处,我们以为自我是终极之“我”,是受了很大的欺骗,我们被自己骗了,还完完全全一无所知。
 世界复杂,人生无常,人为什么有个“我”?
文章插图
因为自我还是具象的,自我和个人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紧密联系在一起,自我就是个人的精神性存在,并不抽象,而终极之“我”则是抽象的,其意思就是它从不现身,也从不具象,我们必须认可这种抽象,才能懂得它的存在,它的存在至高无上,它在我们身上又无处不在,因为我们的一切都为它所用,包括我们的自我。千万不要试图具象化它,甚至连比喻都不能做,它就是形而上和抽象的极点,越过它就不在感知世界了。千万不要再次把它玄秘化,它就是“我用这一切用来做什么?”的这个“我”,普通到每个人都是它的存在,一丁点也不神秘。(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