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诗变成歌,《国际歌》在中国是如何传唱百年的?

一帆红船,开启百年征程。
百年间,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亿万人民奋战过血雨腥风的革命岁月,投身于繁荣发展的改革建设时期,走进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时代,书写下国家和民族的瑰丽史诗。
从《国际歌》的火种承继,到《保卫黄河》的愤怒呐喊;从《义勇军进行曲》的慷慨激昂,到《歌唱祖国》的自豪热爱;从《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感恩,到《不忘初心》的回望……百年间,一首首经典旋律将历史的印记赋予音乐,记录下中国共产党风雨兼程、奋斗不止的光辉历程。
在中国共产党百年诞辰之际,本报精心遴选百年间各个时期的18首经典歌曲,挖掘歌曲背后的珍贵回忆与细腻故事。即日起,每周刊发一篇经典歌曲的深度报道,带领读者回首百年难忘的奋斗岁月,用音乐与文字向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征程致以诚挚敬意。
1920年11月7日,十月革命三周年。从北京去往莫斯科途中暂留哈尔滨的瞿秋白,受一位俄国友人之邀参加了在哈俄人举办的庆祝会,地点是哈尔滨工党联合会预备开办劳工大学的新场地。
“会场里人拥挤得不得了,走不进去。我们就同会长商量,到演说坛上坐下。”瞿秋白在散文集《饿乡纪程》中回忆道,“看坛下挤满了人,宣布开会时大家都高呼‘万岁’,哄然起立唱《国际歌》(International),声调雄壮得很——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国际歌》。到俄国之后,差不多随处随时听见,苏维埃俄国就以这歌为国歌。”
从瞿秋白第一次听到《国际歌》至今,已逾百年。而这百年中《国际歌》在中国的落地和传播,也见证了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历史发展。
他让诗变成歌
他让诗变成歌,《国际歌》在中国是如何传唱百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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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秋白
瞿秋白是以北京《晨报》特派采访人员的身份去莫斯科的。尽管包括堂兄瞿纯白在内的许多亲友都反对他的这一决定,但近邻俄国发生的惊天动地的无产阶级大革命,在瞿秋白眼中仿若“阴沉沉、黑魆魆的天地间,忽然放出一线微细的光明”,他热切地想去取得火种,“为大家辟一条光明的路”。(《饿乡纪程》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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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尚谊油画《瞿秋白》 中国美术馆藏
其后,他无数次地在俄国听到这首代表了光明和国际共产主义理想的歌曲,思想的浪潮也随着莫斯科的赤潮激荡。1923年瞿秋白回到北京,住在东城大羊宜宾胡同的瞿纯白家中。这时,瞿纯白才知堂弟已属共产党人,成为职业革命者。正是在瞿纯白家居住的这段日子里,瞿秋白重译了《国际歌》的歌词,并创作了《赤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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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仁·鲍狄埃
《国际歌》最初是由巴黎公社诗人鲍狄埃创作于1871年的诗歌。1888年6月,法国工人、业余音乐家狄盖特根据此诗谱成《国际歌》(L’Internationale),同年7月23日由作曲家领导的合唱团“工人的里拉”在里尔的售报工人集会上首次演唱,后逐渐流传至世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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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版《国际歌》
在瞿秋白之前,《国际歌》在中国已有三种译文:最早为1920年10月,署名“列悲”的译者以《劳动歌》为题发表在《劳动者》上;同年11月,由张逃狱译成《劳动国际歌》发表在《华工旬报》上;1921年9月由耿济之、郑振铎译成《第三国际党的颂歌》发表在《小说月报》上。
然而,这三种版本的译文,都没有与原歌的曲谱配译,无法演唱。为使《国际歌》成为中国广大劳苦群众的歌曲,瞿秋白依照曲谱根据俄译本配译了中文歌词。据瞿纯白长子瞿重华回忆,瞿秋白是在莫斯科时首次翻译《国际歌》的,但具体时间已不可考。我们只知1923年在瞿纯白家的风琴上,瞿秋白曾一边弹奏一边反复吟唱《国际歌》的译词,润色修改,其后还教侄子侄女学唱(陈铁健《瞿秋白传》)。在翻译过程中他遇到一个难题:法文“国际”一词,如果译成中文只有两个字,但在歌曲中却有足足八拍。经过再三琢磨,他采用了音译“英德纳雄纳尔”。看似无奈的权宜之计,却蕴含了他的美好期许:“各国都有译本,而歌时则声调相同——真是‘异语同声’世界大同的兆象。”这一译法,也成为留在各版中译《国际歌》中的“瞿式印记”,一直沿用至今。